來人顯然並沒有致人死地的意思,隻是用劍氣逼開對方。
周小山飛身避開長劍的同時,持劍之人已從書櫃後殺出。
竟是晏聽潮!
晏聽潮手持長劍,也十分意外,沒想到這密室後的人會是她。
兩人麵麵相覷,晏聽潮率先問道:“你怎麼在這兒?”
周小山指著院外,如實說:“房裏的翹頭案有個機關,我順著密道走到了這裏。”
晏聽潮收起長劍,打量四周,目光落到搖籃上,像是被定住了一般。
一個詭異的念頭不受控製的浮上來,就像是水麵上的一個瓢,怎麼使勁卻再也按不下去。
周小山根本沒留意到他的不對勁,站在書櫃前探出頭往外一看,這出口外居然也是一間廂房,而且看上去也久無人居的樣子。
她扭臉問晏聽潮,“外麵是哪兒?”
晏聽潮回過神,“是我大哥的書房。我正在書櫃裏找東西,聽見牆內有動靜,才發現書櫃後竟然藏著密室。”
周小山驚訝,“你大哥沒對你說過這裏有密室?”
晏聽潮淡淡道:“你娘也不是什麼都告訴你。這有什麼稀罕的。”
周小山:“……”
晏聽潮探手在搖籃的被褥上摸了一遍,沒摸到什麼東西,卻在枕下找到一個香包。
時日長久,布料已舊,隻是那上麵繡的兩隻春燕,卻依舊逼真精致,栩栩如生。
周小山八卦兮兮的湊過來,“這裏曾經住過女人孩子,會不會是你大哥金窩藏嬌的地方?”
晏聽潮用一種奇怪的目光盯了她片刻,“會不會是你住過這裏?搖籃是你睡過的?”
周小山下意識道:“怎麼可能?”
嘴巴否定完,心裏卻咯噔一下。天以說晏長安曾受人所托查尋沒有痛感的人,她和她娘剛好就是這種人,難道曾被藏在這裏?
不不不,這太離譜了。
晏聽潮收起香包,問她是怎麼發現這裏的。
“因為我在房裏聞見了桂花香。”周小山指了指院中的桂花樹,“李美娘特別喜歡桂花,香雪膏裏也添加桂花,我對這香味異常敏感。”
晏聽潮心不在焉的點點頭,突然問道:“你右臂上有個傷疤,是怎麼來的?”
周小山正想問他怎麼知道,想起來他在冰窖裏給自己解毒的時候,曾經仔仔細細的看過自己整條胳膊。
“我娘說,被她的發簪不小心紮到了。”周小山不解道:“你怎麼突然問這個?”
“沒什麼。”晏聽潮走到桂花樹下,仰頭看了看,“我從小四處飄零,很少住在家裏,這金陵舊居也就偶爾回京城時才住上幾日,沒想到還藏著這麼一個隱居避世的院子。”
周小山微微一怔,他不是父母跟前嬌生慣養的幼子麼?為何四處飄零?
晏聽潮抬手折下幾枝桂花,然後彎腰進了密道。
周小山跟著他後麵走上去,按下翹頭案的機關,把洞口蓋住。
晏聽潮提起桌上的茶壺晃了晃,“今日沒人送茶?”
“小果送了一壺茶,我喝完一杯莫名其妙的睡了一覺。”
“隻有小果送了茶?”
“對啊,我懷疑那壺茶有問題,我隻喝了一杯,可是醒來一看,茶壺裏一滴水也沒了。我睡覺沒那麼沉,不可能有人進來都不知道。”
晏聽潮不動聲色的問:“你和小果有過節嗎?”
“當然沒有!我懷疑是方夫人讓她做的。我第一天見方夫人,她看我的表情就不對,而且,”周小山頓了頓,窘道:“我洗澡的時候,她在窗外偷看被我發現了。”
晏聽潮默然片刻,平平靜靜道:“我去問問她。”
周小山驚訝,“你問了她肯說麼?”
晏聽潮十分篤定,“當然會。”說罷,又看看她,“等問完她了,我還有些事要問你。”
周小山感覺今天的晏聽潮有點怪,整個人都不對勁,正經嚴肅的有點過了分,像是被人換了個芯兒。
為了避嫌,方素心的居處,晏聽潮幾乎從不踏足。所以正在院裏修剪海棠的方素心,驟然見到晏聽潮,嚇了一跳。
“二弟怎麼有空來我這裏。”
晏聽潮笑了笑,“我看院子裏的桂花開的很好,折了幾枝給大嫂送來。”
方素心看著他手裏的桂花枝,微微一愣,“咱家種的那有桂花樹?”
晏聽潮看她表情,確定她不知道那個秘密院子的存在。
“有兩棵桂花樹,隻是大嫂不知道罷了。”
方素心稀裏糊塗的哦了一聲,又問:“在哪兒?”
晏聽潮淡淡道:“進屋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