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曜國邊境雞石村。

天邊泛起魚肚白,一聲雞鳴打破了靜謐的山村。家家戶戶的煙囪開始陸陸續續地冒起白煙。

村東頭葉屠戶家卻隻有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忙裏忙外。

“丫蛋,又劈柴呢。”

喊話的人正是村裏的光棍漢子趙老四,大清早無事可幹,又一個人寂寞難耐睡不下去,索性就出來溜達,順便去哪家蹭個飯吃,他習慣性地來到葉屠戶家門口,果然就看到葉屠戶那漂亮閨女在劈柴,他一雙眼睛賊溜溜地盯著院裏的小姑娘,十五六歲正是女子含苞待放的年紀,再加上小姑娘長得眉目如畫,仿若畫裏走出的人一般,雖是粗布麻衣,但那絕美的麵容卻讓人不敢逼視,身段更是了不得,趙老四肖想那小姑娘許久,可葉家婆子護得嚴,他也沒機會下手,隻能每日裏飽個眼福。

葉籬音充耳不聞,低頭認真地劈柴,她熟練地揮動手裏的斧子,幾下木柴就被劈好,然後抱起柴火往屋裏走去。

趙老四砸吧嘴,眼看這小姑娘到了議親的年紀,也不知會便宜哪個家夥,若是能先嚐個鮮就好了,趙老四足足盯了葉屠戶家一炷香的時間,才神魂蕩漾地離去。

進了堂屋依舊未暖和,屋裏和外麵差不了許多,好在她已經習慣了,她的手指凍得通紅,遠不如臉蛋那般細皮嫩肉,甚至都有些開裂,她忍著疼痛瘙癢將手指插入涼水裏淘米洗菜,又忙活著給弟弟葉緒和爹娘的房間燒柴火。

直到天光大亮,裏屋才傳來動靜,“丫蛋,飯熟了嗎?”

是葉老娘的聲音,冬日天寒,她不願動彈,每每都是葉籬音把飯做熟了之後,她才慢悠悠地起身。

“哎,好了。”葉籬音低聲答道,宛若黃鶯出穀,甚是好聽。

話音剛落,裏屋就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緊接著,葉老爹和葉老娘接連走出,葉老爹盯著自家女兒看了一會兒,還是被葉老娘捅了一下後腰,才不情不願地把目光移開,葉老娘怒瞪了他一眼,又掃視了自己女兒,那張臉蛋簡直是美得無可挑剔,早年間他們家也在都城待過,大戶人家的小姐見得也不少,就連當年豔冠京華的貴妃都比不上自家女兒,葉老娘滿意地點點頭,也不枉這麼多年她精心養著。

“丫蛋,我和你爹今日要進城,你好好看家,待會記得叫你弟弟起床。”

“嗯。”葉籬音從頭到尾連頭都未抬。

葉老爹和葉老娘囫圇吃了幾口,就迫不及待地套上驢車進了城。

葉籬音將鋪在堂屋的被褥收拾好,又出去喂了雞和豬,做完這一切後,她才回來喝了口熱水。

剛放下碗,側屋咣當一聲門響,十三歲的葉緒不耐煩地走了出來。不同於葉籬音的瑟瑟發抖,葉緒穿得多,料子也好,他摔摔打打地走到飯桌前。

葉籬音低著頭,隻是把溫起來的飯菜端上來,葉緒扒拉兩下,把肉都挑走,又喝了點粥,吃了唯一的一個雞蛋,飯飽後,他連話都未說,就背著書包走出家門。

家人都走後,葉籬音才上桌吃飯,此時盤裏的菜已經不多了,肉也都沒了,隻有幾片白菜混著少得可憐的肉油,她都倒進碗裏,粥也沒剩多少,她混著水一起喝了,喝完後總算是暖和了不少。

家裏沒了人,她也算有時間做自己的活了,她拿出藏好的針線一針一針繡了起來,她的速度儼然慢了許多,手指腫的和蘿卜頭一樣,皮肉有些癢,可她還是忍著一針一線地繡著。

直到晌午門外才傳來動靜,她趕忙收起好針線,攏了攏頭發,走了出來。

來人是她的爹娘還有一個年過半百的老頭,那老人衣著華貴,個頭不高比她還要矮上一個拳頭,留著半黑不白的胡子,色眯眯地盯著她,她強忍著惡心喚道,“爹娘。”

老頭原本以為葉老爹葉老娘胡說八道,雞窩裏怎麼可能會飛出金鳳凰,沒想到啊雞窩還真就藏了個鳳凰,他對著葉老娘和葉老爹點了點頭。

葉老娘一見,嘴都咧到耳朵根了,忙點頭哈腰地請老頭進去,葉籬音心知肚明怎麼回事,但依舊裝作懵懂的樣子,勤快地端茶倒水。

“胡老板您上座。”葉老爹躬著身請胡老板上座,而後拿衣袖擦了擦椅子,“胡老板,我們夫婦可沒騙您吧”

“算你們識相。”胡老板一雙眼睛恨不得黏在葉籬音身上,葉老娘見狀,趕緊用身體擋住,“丫蛋,你先出去。”

葉籬音告了聲退,鎮定地走了出去,身後那惹人生厭的目光卻如影隨形。

胡老板意猶未盡地收回目光,他是個商人,還是個很成功的商人,自然看出了葉老爹葉老娘的目的,“開個價吧。”

葉老娘要的就是這句話,她伸出一雙手,“胡老板,五萬兩您可不虧,就我這女兒,別說雲龍鎮就是整個大曜都找不到比她美的。”葉老娘信誓旦旦地說道。

胡老板捋著胡子,五萬兩是不少,可為了這麼個美人,他認了,“成交,人我現在就要帶走。”

葉老爹葉老娘對視一眼,“那不行,一手銀子一手人,萬一胡老板不認賬,那我夫婦豈不是吃了大虧。”

胡老板恨不得立馬帶人親香親香,可他確實沒帶那麼多銀子出來,下午還有個生意要談,胡老板不得不忍痛道,“明日,我來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