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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廣思匆匆跑到街口,正看到薛月白被人扯住頭發。
孫蓮清在乾州的風評是出了名的差,誰也沒想到出自書香門第的張林為什麼會娶這樣一個女人回家,不怪閑時有人議論,說是有辱門風。
薛月白也是個奇女子,街坊鄰居看她打架的架勢竟然一點也不像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倒是和這乾州城裏的孫寡婦有的一比。
“孫蓮清,你給我放手,否則我不客氣了!”薛月白微微下蹲,做出要和她一較高下的準備。
房祈願扶著刀出來,手上還拿著蜜餞果幹,躲在人群中看熱鬧。順手,他還拉住了正在瞅準機會靠近的薛廣思。
“你幹什麼去!女人打架你也拉?有沒有點出息!”房祈願拿了塊地瓜幹塞到他嘴裏,“看會兒,別急。”
孫蓮清說到底還是從梨花巷裏摸爬滾打出來的,打架撕扯什麼的最是在行,薛月白哪裏是她的對手。
“呀!”薛月白的頭發叫她一扯,生疼。
“哼!跟我打架?你也不看看自己的斤兩!”孫蓮清氣焰囂張,十分得意。
薛月白覺得這孫蓮清就不該在這乾州裏埋沒了才華,她早就該去闖江湖,說不定會有一番大作為!
看熱鬧就沒人嫌事大,心想說兩個女子能扯出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
符連卿從醫館裏走出來,越過眾人,起刀貼著孫蓮清的手削斷了薛月白的頭發。
薛月白本就半彎著腰,姿勢僵硬,突然的失重讓她就要摔倒。
千鈞一發,在她臉要著地的瞬間,符連卿提溜著她後脖頸的衣領幫她穩住了身形,站穩了腳步。
薛月白縮著脖子,像隻偷吃東西的貓,乖乖就範,不敢造次。
因為鬆散了半邊頭發,她現在跟炸了毛的貓沒什麼區別。
“你是誰?”孫蓮清張口問道,“莫不是你薛月白偷的漢子?”
“我滾你”薛月白準備破口大罵的嘴被符連卿順勢捂住,她怒目圓睜,拳打腳踢,但都沒逃離的禁錮。
“也是,進不了張家的門,你也找不了好的。”孫蓮清看著符連卿雖然相貌不凡,但今日他穿著常服,粗布麻衣,看起來實在是不如張家顯赫。
孫蓮清仗著張家在乾州的顯赫地位,自然是要擺一擺姿態。
“放肆!你知道站在你麵前的這個人是誰嗎?”房祈願扶著刀,他倒是把軍裝走哪穿哪!
房祈願從人群中衝了出來,擰著眉毛瞪著孫蓮清,“怎麼?符家軍在此,難道你也要作亂不成?”
“符家軍?”
“他們是符家軍?”
人群中一片嘩然,紛紛探頭看熱鬧,隻有魏欽言一人低頭診脈,不為所動,那晚他攜魏仲頭顱出城的事情,非到必要時刻不能提起。
薛廣思悄悄擠到前排,手裏撚著的毛筆蹭著別人後肩上一片墨水印跡。
“哦?符家軍怎麼了?難道你們符家軍的人還要欺負我這麼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嗎?”
孫蓮清對自己的定位相當不準確。
“房祈願!回去!”符連卿一手提著薛月白,一手指著藥材鋪,眼下他們在乾州暫時歇腳,不能惹事,生出其他禍患。
薛月白披頭散發,實在是有些不像樣,頭發被削,對她這樣一個現代人來說,實在不是什麼要緊的事,但是卻把乾州的其他人看得肉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