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很細膩。我的心神一蕩。
我詫異道,你想幹嗎?
她格格一笑,猶如發春的小貓。說,彩頭啊,我們輸了錢,總不能都不吃吧。
這個彩頭很有意思,是九製鹹橄欖。
我說,不吃了,你吃吧。
她說,你不吃我就喂你了。
我擔心她真敢做出來,就隻好接了過來。
她卻並不放手。反而靠著我坐下來。
我感到左邊肩膀上挨著胸部,不由自主地往右移動了一下。
她膩聲笑,堅冰,這裏這麼山,這麼僻,真無聊啊。
我身子開始發燙,我不知道下一步我會怎樣,所以我隻有先站起來,說,我要下去了。
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留下他一人在那邊。
後來,從其他老同事的閑談中,我知道了朱中川來這個地方的原因是:生活作風。
沒想到九十年代這四個字的殺傷力還這麼強。但從此我不再給朱中川有和我單獨一起的時候,直到我確認我墮落了那刻。
國慶節。由於是畢業班,我必須提前到校補習,而其他人可以延長放假待在家裏做茶。我於是就到了學校。
這時候也是有好處的,因為這時候我聽到另一個女教師這學期不來了,她請病假一個學期。於是我跟校長說我想搬過去。理由是我要備課,我要批改作業,我是新老師。還有我要自考。
也許他也知道我的遊離狀態,所以沒多說,就讓我搬過來了。這叫做因禍得福。固然我少了假期,但我獲得獨立的空間。
學校裏還有一個人,她就是張碧瑤。林平知老師不是產茶區的,但是他會磨刀,這個季節,他背著一套磨刀具四下串鄉,為各戶茶農磨刀。張碧瑤就閑在學校裏。
第一天搬過來,張碧瑤很熱心地過來幫忙,擺放床位啦,擦擦桌子啦。後來算是搞好了,她就做著,用大姐姐的口氣和我說話。
你幾歲了啊
十九了。
有女朋友了嗎?
無語。
看你臉紅了,一定有。
沒有啦。
你這麼帥,師範學校女孩子那麼多,肯定有。
無語。
她漂亮嗎?
我都跟你說沒有了。
是嗎。
哎呦。她忽然驚叫一聲。串到我懷裏來。
我說,怎麼了。下意識地抱住她。
她說,老鼠。老鼠。
我順著她的聲音看去,哪有?
剛才有,從窗口跑出去了。
她的手緊了一下。
我說,我去打死它。邊推開她。
她訕訕地說,你們男人真好,什麼都不怕。
她出了宿舍了。
我有一種危機四伏的感覺?
這就是學校淨地?
這就是高尚的教師生活?
我以為我可以堅守很久,但,打擊來得太快,我很快失守了,並且,我沒料到,第一次奪走我的,竟是她。
十月來的時候,秋意一下子籠罩了閩南大地。
事實上,氣溫還沒有低到我不能抵擋的地步,我依然穿著長袖襯衣。
寒冷有時候不是因為氣溫。從心裏麵冷出來的冷才更難抵擋。
我又回到了上學的市裏,黃昏的時候,海風呼嘯得厲害,但我心裏暖暖的,因為,我肯定我會見到阿珠。
我們都會來參加自考的。
我周五請假,先回了家,再搭車去市裏。我先去了桂三秋那裏,桂三秋是我們班的一個活寶,熱情隨和,但實力也很不弱。尤其擅長交際。所以人長得雖然不咋地,卻留在了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