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雨綿綿的倫敦,牧師口中輕聲念著禱告詞,十一歲的瓊·雷爾德雙目呆滯地看著入土的棺材。她最愛的黑色蕾絲裙前配著繡球花,站在她身旁的男人撐著黑色雨傘替她擋住雨水的侵襲,周圍似乎隻有她一個小孩。
“致我們尊敬善良的夏洛特·雷爾德夫人,願上帝能洗去她的一切罪惡,阿門。”牧師念完最後的禱告詞,每個人將手中的白玫瑰投入土坑中,就像落在雷爾德夫人純淨無暇的身體上。瓊抬起頭看向身旁的男人,在他半月形眼鏡下是一雙讓人摸不透心情的眼睛。是悲傷,是愧疚,還是回味瓊隻知道他回過頭來輕輕摸著她的腦袋,以表安慰。
三天前,雷爾德家邸。
“親愛的雷爾德小姐,我們必須告訴你,你的母親夏洛特·雷爾德夫人已於昨天逝世於布安列特莊園。”身著正裝的倫敦紳士向瓊問候,“我們在收到金雀先生的來信後第一時間派人前往布安列特莊園核實,很抱歉。”
瓊看著麵前已經被風吹滅的蠟燭,窗外不斷傳來雨水擊打在窗戶上的聲音。她隻是麵對著蛋糕沉默,那天是她的生日,等到的卻是親人逝世的消息。
對於她來說隻是蒙頭大睡一覺的事情,睡醒之後發現家邸裏不僅出現了家養小精靈金雀,還多了一位叫做阿不思·鄧布利多的男人。
“據我所知雷爾德先生離世已經有三年了,”他微笑著對她說道,“夏洛特在幾天之前給我寄來了托付你監護權的信,而且給你留下一百萬英鎊的財產和一座莊園,能保證你在霍格沃茨的七年不用為學費擔憂。”
她不明白,“霍格沃茨,是一個地方嗎?”
“或許更加直白地告訴你,你是一名巫師,”他從外衣口袋中拿出一封信,“我想你應該清楚,雷爾德夫人是一名女巫。她的魔法天賦非常高,而且她也一眼能夠看出你是不是巫師的孩子。”
她確實知道雷爾德夫人會魔法這件事情,隻是當她知道自己是女巫的那一刻倒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應對。
瓊手中捏著信,久久不敢拆開,“謝謝你,鄧布利多先生。我很高興能夠在您這裏知道我是一個女巫的事情,可是我還有一座莊園——”
“家養小精靈金雀會為你打理,”鄧布利多臉上的笑容更加明顯了,“從今天開始,你就不能住在雷爾德家邸,好好在雷爾德家邸度過最後一晚上,從明天開始它就屬回雷爾德家族。”
“可我是雷爾德先生的女兒。”
“養女,雷爾德夫婦的親生女兒羅莎莉亞死於一場意外,你在雷爾德家族的人眼中是沒有任何繼承權存在的。”
十一歲的瓊存在貪心的想法,她想要留住雷爾德夫婦原本送給愛麗蓮的豪宅,可惜自己無能為力。
“那麼請問鄧布利多先生,我住在哪裏?”
對於自己接下來的住處,瓊是幻想過的。她幻想麵前的鄧布利多先生有一座比得上布安列特莊園的華麗住宅,卻沒想到是破釜酒吧。酒吧看起來有些年頭了,老舊且光線昏暗,酒吧內的客人不約而同地朝鄧布利多和他身旁的瓊投來不同的目光,這些目光讓她渾身上下不舒服。
瓊剛使用飛路粉從雷爾德家邸輾轉到破釜酒吧,身上不僅沾了煙灰,耳邊還一直留有嗡嗡的聲音。鄧布利多讓她在破釜酒吧暫住幾天,一直住到雷爾德夫人葬禮的那一天,他會過來接她。
鄧布利多臨走之前還把一袋裝的鼓鼓囊囊的金加隆交給她,她現在算是倫敦小富婆了。
瓊喜歡這樣的感覺,身攜巨款腰纏萬貫甚至可以為所欲為。她提著小皮箱走進屬於她的房間裏。
房間和大廳的布置沒有什麼差別,除了麵前一張軟塌塌的大床讓她舍不得起身。
床頂是黑色的,陽光是金色的,可是瓊卻覺得孤獨了。她知道自己是被父母賣給雷爾德夫人,寄人籬下十一年,如今她就想要脫離他人異樣的目光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她的目光定格在小皮箱上的牛皮冊上,那是雷爾德先生生前送給她的禮物,裏麵是密密麻麻的筆記,可是她看不懂也懶得去理解。對著全黑的床頂發了會兒呆,困意突然地侵襲讓她很快進入夢鄉。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進入黑夜,瓊鬆了鬆自己睡的酸痛的四肢,帶著困意走出房間。大廳比早上更暗了,倘若不是熟悉的布置她會懷疑是自己一腳踏入了地窖。
酒吧裏的客人比來時少了很多,正好能夠趁這個時候去買一些食物來吃。
關於魔法世界的一切,瓊並不了解,她隻是看著盤子裏的南瓜派咽了咽口水,饑腸轆轆使她顧不得禮儀開始狼吞虎咽起來。兩三口就吃了大半個南瓜派,堵在喉嚨上差點讓她喘不過氣來。
咕嚕咕嚕喝了半杯鮮橙汁,舒服過後她才把目光放向四周。不得不說破釜酒吧裏客人的打扮和倫敦街頭隨處可見的行人並不一樣,巫師門的衣著在她眼中甚至稱得上古怪。
“老板,來一壺黃油啤酒!”少年響亮幹淨的聲音吸引了瓊的目光,她把吧台前的金發少年仔細打量一遍,看他著裝隨意,一副樂得自在的模樣。
瓊把剩下的南瓜派一口塞入嘴裏,然後捧著半杯橙汁就像看戲一樣看著他。
酒吧老板慢慢將一壺盛滿到將要溢出來的黃油啤酒放到吧台上,對著少年比了一隻手,少年蹙眉反問:“怎麼今天突然漲價了!”
“付不起?付不起我就去告訴你爸爸。”酒吧老板尖利的嗓音刺耳,少年不從,隻好摸向自己的口袋。
他翻了許久隻翻出了一個銀西可,難堪瞬間爬上他的臉頰。瓊連忙喝完杯中剩下的橙汁,從口袋裏翻出剛才購買時所找回的銀西可,細數了五個放在吧台上。
少年又喜又驚,他倒是沒想到會有一個小妹妹願意幫助他。
“有錢人家的子女,”老板盡數收入銀西可,“真不愧是老爸當校長的。”
這話被少年聽入耳中,“你爸爸是鄧布利多教授?”
“你當做聽瞎扯就行了,”瓊邀請他落座,“我叫瓊·雷爾德,初次來到破釜酒吧什麼都不熟悉,所以這五個銀西可就當做是請你……請你當引路人。”
少年急忙擦了擦自己的雙手,十分莊重的對著她自我介紹:“雷爾德小姐你好,如果我沒猜錯你就是魔藥大師奧萊恩·雷爾德的女兒吧。我叫尤金·奧利凡德,我的父親在對角巷經營著一家魔杖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