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瓷有氣無力地把腦袋靠在王不負的胸口,迷離地說道:“守護靈,我要死了,請你等我死去之後,將我的遺骸帶回銀河泉,種在一棵樹下,這樣當樹開花的時候,我就又能見到你了。”
明明是每個女孩子都要經曆的普通事情,但夏瓷卻說得傷感無比,好像即將天人永別一樣。
“這情況你以前有過麼?”王不負問道。
“我一直很努力地抵抗著不可明說之惡的入侵。直到今天,我一直以為,我能和不可明說之惡永遠地戰鬥下去的……”夏瓷說。
這種生理規律,是你能抵抗得了的麼?王不負感覺懷裏的小女孩好像隻無家可歸的小貓一樣,實在不忍心告訴她一件殘忍的事情——下個月她還要經曆一次同樣的痛苦。
“我相信你一定能打敗身體裏的邪惡力量的。最多隻要兩三天,你就能將它們趕出去。”王不負輕聲說。
“真的嗎?”夏瓷眼淚汪汪地,“啊,我現在一點力量都沒有了,真的能打敗它們麼?”
“你的守護靈會給你戰鬥的勇氣和力量的。”王不負說的話雖然不著調,但語氣無比堅實。別人聽了會感覺可笑的話,聽在夏瓷耳朵裏,卻好像吃了顆定心丸一樣。
兩人說了會話,羅彩球就提著兩個書包出來了,她們的書包都有七八公斤重,羅彩球一個小女孩提兩個有些吃力。
她默默地跟著兩人,走在後麵,心情奇妙。她來好朋友的時候,小肚子也會刺疼刺疼的,但她隻能咬著嘴唇硬挨過去。她為什麼就沒有一個這樣的人,輕輕抱她呢?
褲子上有一攤血的夏瓷太引人注目了,但路人都知道怎麼回事,沒有嘲笑夏瓷,反而向王不負投來埋怨的目光。這個年紀的小女孩早就應該時刻準備著了,不然多丟人啊?以後會不好意思一輩子的。
王不負攔了輛出租,司機師傅怕血弄髒他的車,所以要王不負用衣服墊著。
人家嫌夏瓷弄髒他的車,王不負還嫌坐墊上細菌多呢。王不負抱著夏瓷,讓她坐在自己腿上。
“彩球,你來好朋友的時候,你媽媽都給你燒什麼?”王不負問。
“紅糖水煮紅棗,我家隻能吃這個。”羅彩球不知道為什麼生悶氣,不看王不負。
她其實不是不看王不負,而是瞄到夏瓷靠在王不負懷裏的安心摸樣,有些想哭。不敢讓人看見自己發紅了眼眶。
不幸的女孩子又不是隻有夏瓷一個,羅彩球也很可憐啊。可是,她從來不像夏瓷那樣瘋瘋癲癲地逃避現實。不管遇到什麼,她都努力地麵對了。憑什麼隻有夏瓷一個人得到幸福?
她不甘心。她覺得不公平。
王不負琢摩了一下,等回家安頓了夏瓷,就要給她搞些紅糖水喝喝,流了那麼多血,到現在夏瓷的嘴唇還是青的,不補補血可不成。
而且今天還趕巧了,晚上說好何輕煙也要來吃飯的。今天晚上的飯菜,又要就著夏瓷,又要招待好何輕煙,難度可不小。
回到家,夏瓷要換衣服擦身子,這得由羅彩球來弄。千叮萬囑讓她們別著涼,王不負自己又出去到超市買個熱水袋、電熱毯、紅糖、不側漏這些東西。
交錢的時候,收銀小妹當然知道這些東西是幹什麼的,一邊點貨,一邊偷笑。
王不負身後還有一對小情侶在排隊。女的不斷地埋怨男的,氣呼呼地說:“你看看人家,多疼女朋友,也沒有不好意思。你呢,上次用完了,叫你幫我帶一包你都不幹。”
再次大包小包地回到家,兩個小女孩還在衛生間裏,就聽到羅彩球不耐煩地聲音:“你把屁股撅起來!不然怎麼擦啊。”
夏瓷有氣無力地說:“羅彩球,雖然你是我的洗腳婢,但在本公主這麼虛弱的時候還不離不棄,可見你的忠心。等本公主死得時候,賞你個殉葬的位子。”
羅彩球氣的七竅生煙,大叫:“誰要陪你一起死啊,誰要伺候你啊,誰是你的洗腳婢啊!”
王不負一邊聽兩個小女孩拌嘴,一邊將電熱毯鋪到床底下。夏瓷流了很多血,體溫流失嚴重,隻能用這種辦法來保暖了。
現在還好辦,等到夏天的時候才受罪呢,一邊打冷顫一邊出虛汗的。王不負愁得不行,夏瓷才十四歲,每個月都這麼痛苦的話,到什麼時候才算完?
等羅彩球給夏瓷擦幹淨身子,換上幹淨衣服了,王不負才進去把小女孩抱到暖和和的床上。羅彩球本來想幫忙做些事情,但也被王不負趕去陪夏瓷了。
兩個小女孩窩在被單裏,盯著王不負從14年後帶回來的筆記本電腦。裏麵正播放著《中二病也要談戀愛》。
“這個叫六花的,好傻啊!怎麼可能是邪王真眼嘛!”夏瓷被動漫裏麵的情節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