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孫大爺氣的語塞。
“哼!”李大娘趾高氣揚的看著孫大爺和孟二牛,腳下還不停的把埋的土踩實“俺也不是不講理,想用小河的水可以,俺也沒攔住。就是不能從俺家田頭過!”
“都是鄉裏鄉親的,做事何必如此之絕。”孫大爺氣憤的看著李大娘。
“絕,誰絕了,誰絕了,你家才是該絕呢。。”李大娘插著腰破口大罵,李大壯在後麵拉也是拉不住。
“哎,真是要絕俺們一家啊!”孫大爺看著枯黃的小米苗摟著孫子癱坐在地上抹眼淚。
“哼,你死不死的幹俺啥事。大壯你且回去吧,俺就坐在這看著,看誰敢動。”李大娘也是一屁股坐在田頭,看著汩汩的河水流進自家地頭很是得意:溝渠都挖好了,自己的乖孫不用去挑水了。
孟二牛上前扶起孫大爺“俺去挑幾擔水吧,先且薄薄澆上一次,保住收成才行,大爺你幫俺看著鋤頭。”
孫大爺幫孫子擦幹眼淚,弓著腰身提起木桶“一起去吧,豈能真要慌了這苗。”孫可需也抱著小竹桶,老少三人默默的向大河走去。
“哼,老不死的狗東西。。”背後傳來李大娘的辱罵聲。
大河距離田地三裏多,幹慣了農活的孟二牛倒是不覺路遠,隻是來回一趟,年老的孫大爺以是走將不動,倒是六歲的孫可需一趟一趟用小竹桶跑的飛快。
“您老就歇著吧,俺和可需足夠了。”孟二牛攔住還要起身的孫大爺。
“罷了,真的是老了,若不是還有可需他娘倆需要照顧真想就此去了。”孫大爺喘著粗氣“今日多是勞煩二牛你啦,哎!這狗日的年月不叫人活啊!”孫大爺家中和孟二牛一樣,隻餘下三人,還沒有孟二牛家順泰,真真的老弱病殘。
“不麻煩,大爺你是多慮了,可需今年已是六歲了,再過幾年可不就和俺一樣長大成人了,以後還需你的教導呢。”孟二牛將兩桶水一一澆了小苗,邊安慰著孫大爺,而後又起身前去擔水,身後跟著滿頭大汗的孫可需。
孫大爺看著遠去的兩小又回頭看了一眼正在田頭得意的李大娘,不禁感歎“這個世道天吃人官吃人,人也吃人啊!生於此時都是罪孽吧。”
田地頭的李大娘看著一趟又一趟擔水的孟二牛,冷笑連連“ 哼,多管閑事的狗雜種,哪裏都有你充好人,你既是好人咋不把俺家田地也澆灌一番。”
“怎麼說咱們也是一個村裏的,親戚連著親戚,連族譜都放在一處,你何必如此惡毒呢。”孫大爺聽罷實在氣不過,又於之理論。
“誰和你是親戚,有親戚那也是丟俺們李家的人。那孟子興一個倒插門的病秧子,也隻有孫喜娘那大傻子才當寶。哼,生下來的也不是俺們村的種,要不是俺家族弟仁慈,早被趕出龍坡村了。”李大娘見著孫大爺搭腔更是唾沫不絕。
“你,你,你怎對的起孫李兩家的列祖列宗。都說遠親不如近鄰,何況這兵荒馬亂的咱們更該團結一處,你何必把話說絕。”孫大爺氣到手抖。
“團結啥團結,也沒見孫喜娘那老潑婦下蛋分俺一個。哼,偷偷摸摸養隻雞咋不拿出來團結。”李大娘惦記著孟二牛家的小花會下蛋已是許久。
“你,你又沒病沒災的何必要吃,村裏那些小娃子病了哪個沒吃過俺妹子家的雞蛋。”孫大爺幫著自家妹子說了句公道話。
“哼,反正俺是沒吃到,俺全家都沒吃到。孫喜娘那個老潑婦賊奸賊奸的,一個爛破鞋。”李大娘平日就和孫喜娘不對付,隻是當麵卻是罵不過她,隻得背後過過癮。
“自此咱們就是仇人!”孫大爺聽那李大娘的汙言穢語實在氣之不過,撂下一句狠話。
“仇人就仇人,俺還怕你不成。”李大娘見孟二牛孫可需以是澆完田地也便不再守著,拍拍身上的泥土轉身走了。 正是一首鷓鴣天:
天戾不恤萬民殤,更添年老滿身創。同淪泥沼誰先陷,不為支撐互做幫。
淺流溪,惡行當。一言一腳斷人腸。爭罷雨露爭朝陽,爭得仇怨滿倉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