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張婉兒的真實身份,已然是浮出了水麵,她就是雲國最尊貴的公主,雲老王爺的女兒張若婉,同時,也是永安侯淩修宜明媒正娶的逃家之妻。雖然不知道這兩人之間的過往,可想來,一定也是一段纏綿悱惻的經曆吧!
可這個時候,在金國,卻是無人知曉張婉兒的真實身份,而張婉兒也是不知淩修宜就要踏上找尋她的路程了,這條路雖然注定不會好走,可淩修宜卻是有信心,一定能夠找到那個自己最虧欠的人!
眼下,張婉兒諸事不知,隻是在頭痛,這麼多的東西,該如何安置。忙到半夜,終於是將所有東西都收拾妥當,除了楚老夫人最後單獨交給她的那盒阿膠。
張婉兒抱著那盒阿膠,坐在了自己的床上,苦笑一聲,自己千方百計想要隱瞞這件事,可是,這種事情,瞞一下吳瑤淺和金如月這樣沒有經驗的姑娘家還好,可又如何能瞞得過像楚老夫人這樣的老人家呢。
原本自己避出來,就是不願再去想以前的事情,所以,這東西,自己也是用不著的。張婉兒想到此處,站起身來,走到矮櫃之前,準備將那盒阿膠放進去,卻是在打開櫃子的一瞬間,愣在了原地。
這東西怎麼在這裏?
這是有多久了呀,久到連她自己都已經忘記了!
那矮櫃裏放著的,是當日她被吳瑤淺所救時,隨身帶著的那個小小的布包裹,想來是到了王府之後,這東西就被她放在了這裏,後來一忙,就徹底忘記了。今日,若不是要放阿膠,她可能也是不會想起來的,畢竟,這裏麵有她想要忘記,不敢也不願再去觸碰的東西。
張婉兒有些害怕,急忙關上矮櫃,退到了床邊,可沒一會的功夫,她還是忍不住,重新又走了過去,用顫抖的手,將那包袱拿了出來,抱在懷裏,才默默地走回了床邊,將那包袱輕輕地放在了床上。
東西雖然是拿了出來,可張婉兒卻是始終沒有勇氣去打開它,因為她在害怕,害怕自己又會想起那些悲傷的記憶,害怕自己又會落入那一連串的噩夢之中,害怕自己如今好不容易才過上的平靜日子,又會被徹底打破。
最終,還是她心裏最後的柔軟與血脈裏的羈絆,戰勝了一切的恐懼,才讓她鼓起了好大的勇氣,將那包袱慢慢地打開,露出裏麵的一個髒兮兮,連模樣都瞧不見的布偶來。
張婉兒將布偶摟在了懷裏,滿眼的淚水傾落如雨,心裏更像是被硬生生地挖掉了一個口子,連呼吸都是錐心的痛!
“丫丫!我的寶貝!”
這個被張婉兒喚作“丫丫”的布偶,儼然是被她當作了自己孩子的替身。之所以,將它喚作“丫丫”,是因為張婉兒離開之時,她的孩子還沒有起名,而她自己則是思念心切,才將全部的愛都放在了這個布偶的身上。
此刻,在張婉兒的眼裏,這布偶就是她的孩子,也就陪著她挨過最艱難時刻的唯一慰寄,哪裏還會在意它髒,在意它看不清模樣。其實,說到這個布偶,它的身上承載的,除了張婉兒的舐犢之情,更多的,全是張婉兒的傷痛!
當年,她傷心欲絕,被迫離家之後,便一個人在外流浪,實在是思念剛出生不久的女兒,才會用撿來的破布,動手做了這個布偶帶在身邊。這布偶,每日每夜地陪著她,讓她受傷的心靈得到了一絲安慰,也是因為如此,才會讓她在離家流浪的日子裏,始終帶著一份牽掛,無論遇到了任何困難,都不會輕易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