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北京來的四名高級刑偵人員,共三男一女,領頭的姓王,年紀四十歲左右,其餘兩名男子,都是三十歲左右,女的大概二十六七歲,全部穿著便衣。男的麵色冷峻,女的則一副笑嘻嘻的摸樣,極有親和力。他們四人,一下飛機,先找了一家賓館住下,然後迅速開始調查哈市的民眾,勞苦百姓。小到市場賣菜、搬家拆遷的群眾,大到一些公司老總,有一定級別的小官員,和一些退休的公檢法幹部。其中,有一人吸引了他們的注意,那就是哈市的前公安主任、局長,彭蘭江同誌。
彭蘭江是土生土長的哈市人,比喬四年紀大許多,他在位的時候,就想打掉喬四,可一直沒有強有力的後盾給他撐腰。過了那麼些年,他從科長、主任、一直升到了局長,又從局長,混到了退休,受賄也從紅包,變為金條、樓房,可他的心一直沒變過。即使小克給過他大筆的錢財,即使他兩個兒子結婚的新房,全是喬四送的,可他的心依然沒變過。信仰,是一種非常可怕的東西,彭蘭江收受賄賂,是因為他知道,別人都收,他若是不收,就會被排擠,甚至危害到家人的生命安全,所以,他必須虛以為蛇,等待時機。不過,彭蘭江的假戲確實做的夠逼真,收的賄賂也夠狠,這給喬四、小克等人造成了一種彭局是自己人的錯覺。可能彭蘭江覺得,這些錢都是不義之財,不要白不要吧。也可能彭蘭江比較狡猾,給自己留的後路,有生之年,能打掉實現理想固然好,打不掉,多撈點錢也不錯,誰知道呢?
當四名刑偵人員找到彭蘭江的時候,彭蘭江知道,機會來了。不過,彭蘭江是老成精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人。四名警察找到他,他就馬上舉證坦白,那以這種智商,不可能在喬四眼皮子底下,活的這麼悠閑自在。他缺的,是一紙任命,和領導的親自囑托。沒有足夠的勢力支持他,讓他覺得有把握,他是不會亂說話的。不過,他有意無意的說話留三分,讓四名經驗豐富的高級刑偵人員,明白了其真實的用意。但是,沒見到黃河的人,是不會死心的。四人可不相信,他們調查不出結果,還需要動用這種老大爺。領導的任務一定要完成,天大的功勞怎麼可以轉手送人?
信心滿誌的四名刑偵人員,迅速走訪了大量和喬四有意無意,間接直接接觸的老百姓。可另他們大吃一驚的是,所有人聽到喬四的大名,本能的一個哆嗦,嚇得什麼話都不敢說。包括軍人、警察,和那些拆遷受到毆打恐嚇的小老百姓。甚至,四人明知前不久有對小夫妻,被喬四保鏢打得都流產了,可對方寧可啞巴吃黃連,也不願出來指正。畢竟孩子沒了可以再生,人沒了咋辦。這讓四人極為惱火,可他們四個,都是真正的國家精英,越是有難度、有挑戰的任務,情緒越高昂。四人仍不死心,決定從一些進城賣菜的農民兄弟入手。可菜市場的商販們,根本懶得搭理他們。正當他們無可奈何的時候,兩名喬斯集團最底層的小混混,公然收保護費,並且言語輕佻,動手動腳的調戲一名剛年輕的農家姑娘。這讓四人麵色巨變,勃然大怒。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四人忍無可忍,於是上演了一場路見不平一聲吼的好戲,並且想借此機會,同商販們拉近關係,套取有用的信息。可想法和實際,總是有差距。小混混是打跑了,可商販們根本不領他們的情,不但不領情,而且變得更為冷淡,遠遠地躲開他們,生怕沾惹上什麼不好的事。連那名農家姑娘,都嚇得隻說一句話,你們快走吧,我也要走了…..。這讓平時自視甚高的四人,極其憤怒,他們四人在中國,橫行無忌,走到哪裏,不管公安內部或是軍務係統,都要敬為上賓。他們倒想看看,誰敢拿他們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