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了,謹兒現在長大了,他比朕活得明白,也比朕活得勇敢。
所以,他日後做的一定比朕好。
朕啊,放心。
芙兒,你一定得等著朕,等著朕啊……’
這老奴原以為是陛下他又念著皇後娘娘了,所以皇上他老人家心裏難受,去到芙蓉殿看見它起火。
一時心中悲傷加劇,才說的那些話。
可誰知道,在走水之後的第三天陛下就病倒了,藥石無靈,每日就這麼迷迷糊糊的,清醒一會兒就睡過去了。
宮裏太醫和宮外的白公子都來看了,誰也看不出別的毛病,都說是心病,這老奴可真是嚇壞了。
這可怎麼辦呀,若是陛下他老人家……老奴這心裏害怕啊!
所以老奴就喊著白侍衛趕緊讓赤金雀送信去通知您了,您得回來瞧瞧呀,陛下他到底可怎麼辦啊,我的陛下呀……
張公公的話,讓趙謹言心疼,想不到他這位這麼多年從沒將傷心與後悔之意,表露過半分的父皇,心裏竟然是如此的掛念著他的母後。
“太子殿下,屬下們在芙蓉殿廢墟裏麵和四周都仔細查驗過了,我等覺得芙蓉殿的走水——不是意外,是人為的。
在原正殿寢床的位置發現了點火的火把,在火把邊上發現了陛下隨身佩戴的墨玉龍文佩,還有——還有先皇後的那根白玉簪。”
“母後的白玉簪?”如果他記得不錯,那根白玉簪一直都收在他父皇的書房中。趙謹言肅色升起,看來是他父皇自己燒了芙蓉殿啊,他這是存了心想隨他的母後去了……
“此事先不要張揚,讓他們先都退下吧。”
“是。屬下遵命。”
太子趙謹言沉穩的走進萬福殿,行至皇帝寢踏之前,看著才醒來一會兒的宋煦宗,一撩衣擺跪了下去。
“父皇,您這倒是要隨了自己的心意了,可您有想過兒臣該如何麼?
兒臣從小便沒了母後的疼愛,如今連您也要棄兒臣於不顧了嗎?
您一把火將母後的芙蓉殿燒沒了,若是兒臣以後想母後了,該去哪呀?”
倚靠在禦床上的宋煦宗趙煜聽到自己唯一兒子的話,薄唇微動,聲音雖是沙啞無力,卻字字清晰無比:“雕欄玉砌應猶在,隻是朱顏改……朱顏既已改,它們還留在那兒幹什麼呢?
去吧。都該隨她去吧……
謹兒啊,朕也是真的累了,以後就由你替朕來操勞這些個事兒吧……
父皇相信,你一定能做的比父皇更好!”
“父皇,您這……哎,算了,既然這是您的選擇,兒臣遵旨。
隻是,兒臣這有一樣東西還是得父皇過目才好。
這是母後留給兒臣的信帛,外祖父日前在兒臣的弱冠禮上轉遞給了兒臣,父皇您親自看看吧。”
“你母後給你留的信?”
“嗯。”
顫抖著接過太子趙謹言手中的信,熟悉的字跡一躍入眼簾。
宋煦宗趙煜瞬間淚目婆娑,輕執著薄紙的手掌,宛如擎著價值千金的貴重之物,小心翼翼,萬般嗬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