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螞蟻還在沿著花台的邊緣搬著不知名的白色小東西來來回回的走,走上符彌生旁邊的彩紙就到處亂轉,又重新找回自己的路。
“你在做什麼?”一句很輕的話帶著朦朧的香氣緩緩籠罩住符彌生,輕柔的發絲和搖曳的裙邊絲也隨著聲音主人的動作進入到符彌生的視線。
符彌生側過頭看到是誰就快速的埋頭繼續做花瓣粘,她很緊張,甚至屏住呼吸,希望能夠延長這香味留在她的嗅覺裏久一點。
“做花瓣。”
符彌生說這三個字的時候,覺得自己一定很冷酷,但她其實在顫抖。
並不是因為這是她在窗台看到過,心動了的女孩。
而是緊張擔心,自己會不會一時的言行舉止,傷到一份善意的好奇。
“我弟弟的幼兒園作業被人玩壞了,我修一修。”符彌生加了一句,但隨後她又後悔說太多了。
“我跟你一起做吧,你教教我。”一雙手從邊上拿了根竹簽和一張紅色彩紙,跟著符彌生開始卷紙,擠皺,又舒展開。
女孩的頭發和符彌生的短發不同,又長又柔順,在□□點,不太熱的夏夜晚風中搖曳,纖細白皙的手拿著竹簽在彩紙上作業,在符彌生三言兩語的指導下做了好幾片。
“我叫秦欽,你叫什麼名字?”女孩停下動作,等著符彌生看著她的眼睛,“我新搬來的,就住在一單元六樓,你呢?”
符彌生有些羞澀,她假裝著自己不在意,用她自認為最冷漠的表情,抬起頭看著秦欽的眼睛。
“我叫符彌生,我也住在一單元,五樓。”
“彌生,你好。”
“秦欽,你好。”
符彌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家裏的,隻覺得暈乎乎的。隻記得秦欽的眼睛,在昏黃路燈下閃閃發光,她的頭發又長又美,她的香味將符彌生迷惑。她的裙子被灰塵弄髒,但是她毫不在意,手也在做玫瑰花的時候弄髒了,她也隻是簡單的拍拍手。
在五樓和秦欽說再見的時候,秦欽張開又灰又紅的手掌。
符彌生都覺得amazing。她居然和這個人交上了朋友,第一次認識就讓人跟她髒兮兮的做手工。
符彌生一手拿著彩紙竹簽,一手拿著廣告單和彩紙交雜著做出來的玫瑰花,符彌生想象得出自己是什麼樣子,一定髒兮兮的,回家要挨揍的程度。
但是秦欽不一樣。
符彌生想不出有什麼詞去形容這樣的秦欽。
或許秦欽是從英國小說裏走出來的,總是在花園奔跑的貴族淑女。
符彌生有限的世界裏,想象不出更多。
符彌生都不好意思像以往一樣“bangbangbang”的敲門,或者是在樓道大喊“媽媽我回來了”或者是在樓道唱“媽媽~媽媽~好媽媽~快給我開開門~”之類的來叫媽媽開門了,雖然也不一定是媽媽給她開門。
符彌生很淑女很有耐心的敲了三次門,然後符冬生來給她開了門。
“姐,玫瑰花變好看了哎。”符冬生一開門就看到了花瓣的不同,超市廣告紙比彩紙軟,折的玫瑰花瓣很容易掉,現在裏麵夾著紅色彩紙,整朵花都硬挺起來了。
“對啊,因為有仙女幫忙。”符彌生笑了笑,把玫瑰花遞給符冬生,自己把東西放了就去洗手了。
符冬生的話莫名的戳中了她的心,變好看了,應該是因為秦欽好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