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人的地點在列車的中前部,趙大車是和司爐一起下來找人的,副司機留在機車看車,司爐等在撞人的地點,看到趙大車回來了,急忙上前說:“趙車,這人還沒死呢,還在那忽扇呢。”
司機趙鐵誌用手電照了一下躺在線路護坡上的那個人,隨後趕來的陶永強和肖遠航也看到了,是一個下身穿著藍褲子,上身穿著碎花半袖襯衫的女人,由於滿的血汙,看不清有多大年齡。
四個人拿著手電下了護坡,來到這個人的身邊,司機趙鐵誌用腳踢了踢她的腳,大聲招呼說:“喂,你能說話不?”
走近了肖遠航才看清,這女人大約能有三十左右歲的年紀,頭部撞了一個鴨蛋大小的血洞,雖然還在忽扇忽扇的喘息著,但眼見她每喘息一下,就順著頭部的血洞裏往外竄血,同時,鼻孔和嘴裏也往外冒血,人已經快要不行了。
“人都這樣了還說啥話呀?”陶永強一看人都快不行了,瞳孔都開始擴散了,怎麼還能回答趙大車的問話,不由得對趙大車說了一句。
趙大車也看出來人是不行了,大聲叫她隻是出於一種習慣。見陶永強說了話他也不出聲了,看看地上躺著的女人,又看看陶永強,說:“陶車長,你看這事怎麼處理,停車都十多分鍾時間了,如果再不開車調度該急眼了。
陶永強明白趙鐵誌是什麼意思,如果人撞死了,可以找人看守屍體,然後開車,到下一站時向調度和車站公安派出所報告一下就行了。如果找不到人看守屍體,也可以開車,處理程序是一樣。可是現在人還沒死,就得想辦法救治,大半夜的,在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根本沒辦法找到救護車送醫院治療,唯一的辦法就是把人抬上守車,到下一站時交給車站,車站負責將傷者送醫院搶救。
趙鐵誌話的意思就是想讓陶永強先把人抬上守車,然後開車,區間不能耽誤時間太長,否則影響其它列車運行了,古鬆線不是複線,是單行線,耽誤一分鍾就有可能影響到其它多列列車。
肖遠航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根本不知道怎麼辦,隻好望著師傅陶永強不出聲。陶永強想了一下說:“趙大車,你再等一小會兒,我看看她身上有沒有什麼可以證明身份的證件或是貴重物品。”
“好的,你得快點。”陶永強說得合情合理,也是處理區間撞壓人的下沉程序,趙鐵誌沒有理由不同意。
陶永強說是要找找她身上有沒有什麼證明身份的證件,蹲下身子,但是手卻沒有伸向她的褲兜,而是托著她的肩頭和髖部慢慢的把她翻了過去,然後又翻了回來。肖遠航不知道師傅陶永強這是在做什麼,隻是看著沒有出聲。司機趙鐵誌也看著有點不對頭了,但他也沒有出聲。
陶永強也不出聲,又把她翻了過來,等了一會兒又翻了回來,隻見這個女人一個長出氣後,肚子便癟了下去,就再也沒鼓起來,停止了呼吸。這時,陶永強才把手在她的兩個褲兜上摸了摸了,說:“她兜裏什麼東西都沒有!”然後站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