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旭輕笑一聲：“好了，快睡吧。”
朝顏躲在被子裏，側過身子隔著被子望著他問：“師尊，如果我做錯了什麼事情，你會原諒我嗎？”
“所謂的對和錯，不過是每個人各自站在自己的立場去評判出來的。你做了一件事，別人都說錯了，並不一定真的就是錯了。同樣的，你做了一件事情，別人都說對，也不一定真的就是對的。”
“那要怎麼樣區分對與錯？”朝顏不解。
“遵從與你的本心，堅持你認為對的事情就好。”蒼旭頓了頓，接著道：“所以我們要修德養性，立身為正，凡事有自己的尺度衡量，就無須在意旁人論你的對與錯。”
朝顏訥訥地問：“那……若是我無心錯了一件事呢？”
蒼旭笑道：“你都說是無心之失了，為師又怎麼會責怪你呢。”
她沉默半晌，突然又問：“師尊，你突然要閉關這麼久，是不是因為今日我闖進了禁地的緣故？”
蒼旭搖了搖頭，道：“混元石的法力本就日漸衰微，加之封印大陣效果也大不如前，魔尊元神蘇醒是遲早的事情，與你並無太大關係。”
“那就是說，還是有一點點關係了……”朝顏甕聲甕氣地道。
蒼旭隔著被子拍了拍她的頭，道：“你還記不記得，三年前我曾與你說過，世間之人皆有命數。”
朝顏點頭如搗蒜般地道：“記得的，師尊說過的每一句話朝顏都記得。”
“人有人的命數，仙魔也一樣有自己的命數。魔尊元神注定會蘇醒，或者以這樣的方式，或者以那樣的方式，或者因為我，或者因為你，這都不重要，所以你不必糾結於這個問題。”
“既然魔尊元神注定會蘇醒，那玄清存在的意義又是什麼？師尊閉關不也都是徒勞嗎？”
“魔尊元神雖然注定會蘇醒，但誰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這個時候當然是越晚越好，玄清存在的意義就是盡可能使這個時間晚一點到來。我所能做的，也不過是我該做的。”
“那如果明知道一件事情最後的結果會是失敗，也要繼續下去了嗎？”
“天意難違，但天意更難測，結果如何誰又能知道呢？我們能做的就是盡力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無愧於天地無愧於心。”
朝顏沉默良久，蒼旭以為她睡著了，也不再說話。
她在被子裏蜷縮成一團，直到漸漸睡著，始終還是沒有勇氣告訴師尊那一滴血的事情。
朝顏醒來的時候蒼旭已經不見了，她慌忙踩著鞋子奔出來找他。
“師尊——師尊——”
師尊昨日說要閉關，這一去至少一個月，甚至三個月都見不到他了。
不知道為什麼，她心中總是有一種不好的感覺，一想起師尊，便沒由來地覺得慌亂。
從前師尊閉關時，她隻是覺得冷清無聊，從來沒有這樣的感覺。
她急匆匆在玄天殿各處尋找著師尊的身影，跑過了一間又一間殿閣，卻沒有找見他的身影。
“朝顏，我在藏書閣。”突然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
是師尊的聲音！
朝顏連忙轉身朝藏書閣奔去。
蒼旭坐在藏書閣窗前，手中握著一卷書，看她急匆匆跑進來，忙道：“慢些，當心跌了。”
朝顏嘿嘿一笑：“不會的，朝顏很小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