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輛車猛的撞擊——
在柏油路上發出呲的刺耳聲音。
南梔油門踩的太狠,前車甚至被推著衝出去一截,車尾撞的凹進去。
前麵的車猛地刹車,南梔也踩了油門倒退,她直接繞到平行的位置。隨後降下車窗,雨絲被吹進來打在臉上涼涼的,她在沈妄周黑著的一張臉下抱歉道:“不好意思,接電話走神踩錯油門了。”
“我的保險公司會聯係你進行賠償,再見。”
南梔說完利落的發動跑車,尾氣伴著雨絲衝沈妄周一臉。
沈妄周盯著前麵狠狠咬了咬牙,隔了幾秒,猛地一拳錘在方向盤上,喇叭刺耳的響了一聲。
得寸進尺。
跑車猛地衝出去追上去,南梔從後視鏡裏看到,漫不經心的的踩了油門。兩輛車開的飛快,南梔很快到了自家別墅門口。
她直接下了車,就這麼站在車旁邊,看著後方的車,任由雨絲打在身上。
沈妄周從車上下來,一步步走過來。
雨絲落到睫毛上,南梔眨了下眼睛,唇角彎起:“要現在處理賠償?”
她的眼睛在雨絲飛舞的路燈映襯下很亮,似有光在流轉,像雨夜的精靈。
沈妄周有一瞬間失神,隱約感覺到細微的熟悉感,再想捕捉又悄然消失。
他回過神來,冷著臉警告:“南梔,你別得寸進尺,我忍你好幾次了,再有下次,沒這麼簡單。”
得寸進尺嗎?
南梔笑的愈發燦爛,眼睛亮的讓人不自覺的陷進去,“沒這麼簡單?你打算不給我供貨了嗎?”
這麼明顯的諷刺,沈妄周眼神越發冷。
南梔依然笑著:“開個玩笑,沈總你可真開不起玩笑啊。你這眼神看的我好怕哦,你不會趁雨夜殺了我拋~屍吧?”
“最後一次。”低沉的聲音穿透雨幕像冰水裏浸過的刀子刺來。
南梔無辜笑道:“我們可是合作夥伴,我怎麼會和你為敵呢?剛剛真是不小心的,你忘了嗎?我開車技術一直不怎麼好。”
沈妄周一時竟辨不出真假,在她臉上端詳了一陣,坐回車裏。
雨越下越大,南梔站在雨裏看著他倒退著將車停到門口,隨即開回去。
她輕輕笑了幾聲,拉開柵欄門。
簡單衝了個澡,她捧著一杯熱牛奶往舞蹈室走。這個房間陽台正對著沈妄周別墅那邊。
陽台上掛著半透明的白紗簾子,南梔站在簾後,邊喝牛奶邊看隔壁院子裏。
院中有一顆很大的樹,垂絲海棠。春季的時候,滿樹□□的花,不比櫻花差,非常美。現在樹上結了許多小小的紅果子,仍然很漂亮。
南梔看了兩秒茂密的樹,才將視線移到樹下,穿了一身黑的男人蹲在那裏,在做著什麼。
雨絲被風吹著飄飄灑灑,在白色的燈光下編織出一個幻境似的唯美場景。
南梔捧著牛奶小口啜飲,看著他整理她丟過去的那堆物品。
他在找回憶嗎?不知道能不能找回來?
人真是種糟糕的生物啊,明明以前她沒現在這麼在乎沈妄周的,基本不會總是想到他。但現在失去後,她發現她變得比以前更在意了。
別墅院子裏,沈妄周捏著那瓶香水,他按了一下,前調是薔薇花的味道,後調似乎是梔子花?還有些其它一時辨別不出香料的味道,聞起來清甜又野性魅惑,混雜著雨水泥土的香味鑽入鼻尖,眼前忽然忽然浮現出刹那畫麵。
穿著煙紫色長裙的美人笑吟吟的說:“下次秀,我就用這瓶香水!”
這瓶香水,是他特意去調的?
再想,卻什麼都想不到了,腦子裏空空如也。
他反複又聞了好幾次,沒有用了。他繼續收拾其它物品,一樣一樣放在他提出來的有蓋的大塑料箱裏,也不在意雨已經打濕了整件襯衫,雨水滴滴答答從衣服上滴落混入水灘。
南梔隔著雨幕瞧著,慢慢啜飲著牛奶。
她就知道,以沈妄周的潔癖,不會把那些沾了泥水的袋子提回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