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臉上未施粉黛,水眸中流轉著銀光。
綠柳見夜晚汐好好的,突然哭了起來,連忙問道:“娘娘,這是怎麼呢?”
夜晚汐接過錦帕,輕要了搖頭,“無事,就是有些觸景傷情了。本宮還記得上一次這麼悠閑的欣賞園中景色,還未出閣尚在家中。如今本宮身在宮閨中,終是不能隨心所欲。”
“娘娘,你別太傷心了。”
“無事,我隻是有點想家罷了。”夜晚汐抿著嘴角,惆悵的看著那腥紅的宮牆,心裏就覺得累。
修這麼高,她想紅杏出牆都出不去。
這宮鬥太難了。
本以為賭一把可以挽回男主的心,結果差點丟了半條命。
夜晚汐低頭看著衣服上的紅梅,突然驚呼一聲,站了起來。
她知道該怎麼辦了。
“綠柳,幫我,本宮拿點筆墨紙硯來。”看著綠柳身影,夜晚汐深呼了一口氣。
她剛才差點就露餡了。
綠柳很快就將筆墨紙硯拿了出來,平鋪在石桌上,問道:“娘娘這是要作畫?”
夜晚汐點了點頭,拿起那支細小的狼毫筆就在紙上畫了起來。
沒一會兒一朵朵鮮豔逼真的梅花就躍然紙上,花朵兒嬌豔欲滴,大雪紛飛將樹幹掩埋,隻剩下朵朵紅梅在寒雪中頑強綻放著。
男主當年就是在梅園對原主一見鍾情的。
但願這幅寒梅傲雪有機會送到他麵前。
夜晚汐嘴角扯出一抹淺笑,她將石案拿開,小心地將畫拿起,“綠柳,你看我這畫工,多日沒有摸筆了,都有些生疏了。就像人一樣,幾日不見也就忘記了。”
“娘娘,可是在思念將軍。”綠柳試探性的問道。
夜晚汐臉上閃過一絲錯愕。
暗道:綠柳呀!綠柳,你怎麼就不能理解我的意思了。
“大概是吧!如今哥哥鎮守邊疆,想見一麵恐是不可能了。”夜晚汐默默地將放幹的畫紙折了起來,遺憾道:“邊疆寒苦,又戰事吃緊,哥哥每日忙於軍事,肯定無暇去看冬日裏的臘梅。綠柳你待會便將這幅畫和我房裏的那封信一起送出去吧!”
綠柳看著夜晚汐一時間有些哽咽。
娘娘她終於釋懷了。
這些年來,娘娘獨自一人在這深宮中,膽戰心驚的活著,從不自動和家裏聯係。她知道她是記掛著將軍他們的,但她又怨恨他們不顧她的意願將她送到這吃人不吐骨頭的深宮中。
“娘娘你放心,奴婢待會就去找暗哨傳出去。”
夜晚汐搖了搖頭,“不用,就走正常的程序,送到宮驛去。反正又不是什麼見不得的東西,免得又遭人懷疑了。”
綠柳有些不解,但還是點了點頭:“那奴婢現在就去。”
“嗯。”夜晚汐拂了拂手,笑道:“你回來的時候,如果看到了丹桂記得給我拾一些回來。”
等綠柳走後,夜晚汐又提起了筆,猶豫良久在紙上寫下了兩句話。
情如風雪無常,卻是一動即殤。
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微風吹起桌案上的紙,隨著風在空中飛舞,消失在宮牆之際。
夜晚汐看著消失蹤跡的紙,嘴角淺淺上揚,眸中閃爍著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