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用過午膳,幾人便啟程前往嘉正,一路上杜嵩對這個素未謀麵的嘉正郡郡守很是好奇,纏著溫秋問個沒完。
溫秋拗不過他,勉勉強強開了尊口滿足六皇子的好奇心。
說來這郡守許昌順也算個人物,草莽出身,偏偏一身膽識過人,朝廷奈他不得,於是想到招安。
奔波慣了的人有多希望安定下來自是不必說。
這人很有本事,隻短短五年便從小小的縣承爬到一郡之長,還積攢下數不清的家財。
任誰也想不到當初的草莽搖身一變就變成了富甲一方的大官。
但此人品行不佳,雖手掌大權,卻不願造福百姓,反而以此多次搜刮民脂民膏,嘉正郡百姓都苦不堪言。
說到這裏,溫秋輕輕歎氣:“可恨我雖知曉許昌順所作所為,卻無權幹涉。”
溫秋隻是五品武將,許昌順不知比她官高幾階,折子還沒遞上皇帝案頭就被壓下來了。
這總是忠臣的無望。
杜嵩心念急轉,問道:“那為何要赴宴,你大可找個借口不去。”
溫秋望了他一眼,說不出是無可奈何還是什麼,她模樣本就生得算是秀雅絕俗,逆著光這樣輕飄飄的一眼,讓杜嵩不自主就晃了神。
所以她為什麼嫁給韓承那樣的人呢,僅僅就像話本子說的那樣是因為一見鍾情非他不可嗎?
他收回心思,語調不明:“嗯?”
他們此行都隻帶了幾個心腹,因此有些話終於可以敞開了說,溫秋道:“臣去不去自是無甚要緊的,不過是六殿下不可錯過。”
杜嵩沒反應過來,下意識接話:“什麼?”
隨即他反應過來,心裏卻升起一股巨大的荒謬感,他看向溫秋,那張能言善辯的嘴頭一回不知道該說什麼。
見他發愣,溫秋的臉色柔和了一些,決意把話說得更明白:“許昌順此人雖品行不佳,卻是個不錯的助力,而且他這般急著見殿下,想必也是此意。”
拋開別的不談,許昌順作為草莽出身的官員,必要時候由他領兵作戰也是可行的,而且他的家財也可幫上大忙——如果杜嵩有意爭奪皇位的話。
溫秋繼續道:“殿下也不必再裝什麼紈絝子弟,你來邊疆所謂何事你我心知肚明,但遼國之患未除,我不可能讓邊疆軍離境,所以殿下不若抓住許昌順,以免白跑一趟。”
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杜嵩總算收起那仿佛刻在臉上的嬉笑與漫不經心,第一次在溫秋正兒八經開口:“小將軍明察,但這許昌順本王確不能用。”
這人不叫美人的時候順眼多了,先前那模樣真是貓嫌狗攆的,半點不招人喜歡,溫秋想。
“為什麼?”她問
杜嵩打馬與她並行,他這回是騎馬了,要是坐馬車,明日早上都到不了。
“那小將軍先告訴本王,為什麼要幫本王?”
溫秋說這些話,已經足以表明她的立場,她不會出兵幫忙,但她也不會倒戈到其他皇子陣營。
為什麼?
杜嵩可不信是自己的人格魅力征服了溫秋,回想這幾天他的所作所為,完完全全是扶不起的阿鬥,怎麼看都不像帝位的競爭人選。
所以是什麼讓溫秋選擇無條件站在他這方,在沒有任何好處的前提下。
溫秋不答,隻是道:“殿下不必再像之前那般作態,這不會讓臣放鬆警惕,但臣絕不會害殿下。”
杜嵩暫時想不通為什麼,想不通那就不想了,他轉而道:“那本王可以信任你嗎?”
溫秋微微一頓,隨即點頭。
“行,”她說能信就能信罷,杜嵩想半天想不出溫秋要是騙自己圖什麼,“說回許昌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