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紡紗機一次隻能紡一根棉紗?我見過的紡紗機一次能紡很多根棉紗啊!”
那老頭一挑眉一瞪眼,仿佛受到了極大的挑釁:“胡說八道!老子是最好的木匠,生平修理過的紡紗機和織布機比你吃過的鹽還多,我隻見過能紡一根的!紡紗機就是隻能一次紡一根!”
李素商卻沒被他牽動情緒,淡定的扣扣手,左看看右看看,漫不經心道:“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紡紗機這東西,李素商曾經確實做出過一次能紡多根棉紗的,由她口述,顧四執行出來的。
但那時年紀小,而且家裏沒種棉花,被顧老爹和顧田氏當做不務正業給聯手鎮壓了。
果然天才更需要一雙發現的眼睛。
顧家人丁旺,但都是男孩,當時家裏也沒人會用這東西,不把織布當維持生計的法子,她也一直沒怎麼當回事。
那機器後來一直在家裏的庫房裏積灰,現在已經被拆解改成鴨窩了。
那老頭是半個木匠,家裏也是個小作坊,以織布販布為生。他自詡對織布機紡車的了解還是很全麵的。
他聽到李素商的話,狠狠心動了,心裏盤算著若是真有那樣高效的紡車,那麼他們的成本會大大下降。
“你個娃娃不能口說無憑,有能耐你把能一次性紡多根棉紗的機器拿來看看!”
李素商卻一眼看破老頭的偽裝,嘻嘻一笑:“你說讓我拿我就拿,那不就平白告訴你那機器是什麼樣的了?”
那老頭見被戳破心思,老臉一紅,幸而他生的黑,隻是微微漲成紫色,還徑自嘴硬:“大不了我花錢買一個你的機器,誰還能白要你的東西了!”
聽見這話,李素商露出得逞的笑容,圓圓的眼睛閃爍著得意的光芒,咧嘴一笑,道:“成交!”
那老頭才反應過來,瞪眼道:“我可先說好啊,你若是騙我……”
“肯定不會騙你,隻是先說好,若我真能找到同時紡多根棉紗的方法,你不能賴賬。”李素商沒等他說我就打斷道。
李素商話裏存了小心思,畢竟那機器已經隻剩殘骸了,她無論如何也不能在短時間內找到一個現成的。
隻能轉換一下概念:從找到機器變成找到方法。
幸而範全兒也並不是非要機器,對他來講,找到方法就足夠了。
“我範全兒把話撂這,做生意講究一個‘誠’字,我絕不賴賬,如果你有同時紡多根棉紗的法子,要多少錢你說了算!”老頭也就是範全兒,擲地有聲地說。
李素商一笑,道:“那便請老爺子先帶我先看看你家的紡紗機。”
範全兒有些懷疑地看看李素商,總覺得不靠譜,心裏後悔自己大話說早了,卻隻能有些不信邪地想:我還真就帶你去看了,我看你能有什麼法子!
孫氏在一旁聽著,都不敢吱聲,心想這四弟妹真是膽子大,家裏哪裏有什麼紡紗機喲,不過想起她那些奇怪的不知道來由的吃食方子,又不由自主覺得好像真有譜。
李素商隨著範全兒來到他們店鋪後院,一個年輕的姑娘在織布,一個婦人在紡紗。兩台機器咯吱咯吱的有節奏地響著,好像在合奏什麼樂章。
“欸?”孫氏見到他家的織布機有些疑惑,“這織布機織的真快!”她們村裏也有不少有織布機會織布的人家,可都是慢慢悠悠,絕對沒有這範家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