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時,春雨淅淅下著,沁潤土地,花香草香泥土香,彌散開來,令人神清氣爽。
竹兒推開窗子,呼吸著清新空氣,對著遠處的杏花樹,伸了個慵然的懶腰,打著招呼。竹兒拿起桌子上的小罐子,雙手捧著,跑向屋外,把罐子伸出屋簷外,接著未落地的春雨水。
嘉昱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下床穿鞋,走出房間,把頭歪愜在門框上,道:“竹兒,你這是幹什麼呢?”
竹兒轉身看著嘉昱,笑笑說道:“我想接些雨水,給隔壁的蔣氏夫妻!”
嘉昱拿出手帕,細心的幫竹兒擦去手上和額上,不下心沾上的雨水。
嘉昱接過陶罐,問道:“這雨水,有什麼用嗎?”
竹兒用手絹擦著手臂,看著外麵的雨水,說道:“聽大牛哥說,隔壁蔣氏夫妻,結婚5年,一直沒有子嗣。二人為求子,看了很多醫生,花了很多錢,吃遍了各類補藥,連隱秘的小偏方,都不知道試了多少,甚至還遊走四方,拜過各大求子寺廟。”
嘉昱感歎道:“這麼努力,這麼拚?”
竹兒道:“是呀!真的是煞費苦心,嘔心瀝血了!前幾日,我為他二人看過身子,診過脈,也仔細研究了這麼多年,他們服用的藥。身體康健,沒有疾病,吃的藥,也都是調養身體的好藥。我實在是想不明白了,也許這可否產子,真的是盡人事,聽天命了?”
嘉昱低頭,看著手中的雨水罐,道:“這是天命?”
竹兒玩笑著說道:“地氣升為雲,天氣降為雨。願著春雨水,祈來小蔣郎!”
竹兒和嘉昱告別李大爺和李大娘,李大牛駕車,送二人出村子。
臨行前,竹兒將雨水罐和寫著使用方法的紙,交給了蔣氏小夫婦。
紙上寫道:罐中雨水,煎煮補藥,還房之時,各飲一杯,得子有望。
嘉昱扶著竹兒先上了馬車,轉身叫住了蔣郎,“蔣大哥!等一下!”
蔣郎回身,道:“沈兄弟!有事嗎?”
嘉昱擺擺手,拉著蔣大哥,到拐角無人處,和蔣大哥耳語了半晌。
嘉昱小聲提醒道:“蔣大哥!您聽明白了嗎?”
蔣大哥明顯有些羞愧又滿心感激,拉著嘉昱的手,激動地晃著,“謝謝你,沈兄弟!等。。。。。。等孩兒降生,我請你們二位,來吃喜酒!到時候,給你們二位,送一份大禮!”
嘉昱忙擺了擺手,“千萬別給我了,我不要大禮!那些黃豆,我都不知道,怎麼解決呢!”
嘉昱指了指車上,堆得滿滿的黃豆。
蔣大哥“喝喝喝喝”地傻了著,嘉昱道:“你們夫妻倆,得償所願就好了!”
嘉昱跑到馬車上,一下蹦上車,和大牛駕車,離村。
竹兒掀開簾子,把頭探出來,拍了拍嘉昱的肩膀,好奇地問道:“你剛剛,和蔣大哥說了什麼,他那麼高興?”
嘉昱笑著道:“包含了。。。一些祝福的話!”
其實,通過竹兒和嘉昱陳訴病情,嘉昱明曉了蔣氏夫婦,多年無子的真正原因?剛剛,嘉昱跟蔣大哥從科學的角度,教了一些行房事,以助力二人可順利產子。
不過這些,是這個時代,深閨竹兒尚未涉及的領域,也不是女醫生,被通融的領域。所以,嘉昱悄悄解決了,這個醫學上的小尷尬,替竹兒,幫助了病人。
嘉昱看著飄落的春雨,摸摸竹兒探出轎子的頭,道:“科學為基,春雨做輔!你我,是雙劍合璧,仗走天涯!”
談話間,馬車行至村口。前方擁堵,一群人熙熙攘攘,圍在一處。
遠處,匆匆奔來一群女人,帶著大大小小的孩子們,哭喊著,跪倒在地,悲戚聲聲。
一位看起來三十多歲,衣著華麗的婦人,泣不成聲,捶地喚道:“天哥!你死了,這一大家子人,可怎麼活呀?”
“天哥?”
竹兒,嘉昱和李大牛三人愣住了,忙下馬車,擠開擁堵的人群,湊上前。
“啊!”
竹兒見狀,嚇壞了,嘉昱忙側身護住竹兒,竹兒捂住眼睛。
天哥的腦袋,被敲得稀碎,腦漿和著血留了一地。整張臉,早已麵目全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