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聲音,嶽千山即刻繃緊身上肌肉,手虛扶著刀柄站起來。周延之也看出對方來者不善,同樣抓緊佩劍。
從樹林幽暗的陰影之中走出一個年輕女子,她容貌嫵媚,若不是正掐著喬君的脖子挾持著她,倒也是一副令人心生喜愛的好相貌。
此女看似嬌柔,然則玉手如精鋼般紋絲不動,喬君被她壓製的連話都說不出來,隻能張著嘴拚命呼吸。
“你放開她!”周延之提劍便要上前,被嶽千山伸手攔下了。
“師妹。”他麵無表情地道。
饒是滿心擔憂的周延之,聽到這稱呼也不由得愣了一下。
“好師兄,你為何又要走?看看你這臉色,上次被我捅那一刀還沒好全吧?為何還要風塵仆仆地跑到這裏?你便留在我身邊,讓我照顧你,不好嗎?”
女子歪了歪頭,露出嬌俏的神情,一隻手仍緊緊掐著喬君的脖子,越發顯得詭異。
嶽千山道:“你先把這小孩放開,她不過是個外人,你我師兄妹之間,不論什麼都好說。”
女子眨了眨眼,神情忽然變得頗為怨毒:“師兄你好狠的心,以前你就是這樣騙了我,現在還來這一套?”
一麵說著,她一麵手下用力,似乎想把對嶽千山的怨氣都發到喬君頭上。
喬君咬緊牙關,伸出右手想要點那女人的穴道,誰知對方快她一步,直接一掌劈在她手臂上。
喬君發出一聲痛苦的低叫,剛抬起來的手無力地垂下。
周延之二話不說,持劍直攻那女子。
“延之,莫要衝動!”嶽千山少見的麵露焦急之色,隻可惜這次實在來不及了。
周延之這幾年劍法進益頗快,攻勢輕巧迅捷,但女子似乎並不驚慌。在周延之劍風將至時,她幾乎是好整以暇地從身後抽出一把刀,穩穩接住這一劍,然後一個輕巧沉穩的擰手,反手一刀便將周延之打退了一步。
周延之驚愕地道:“□□?”
女子手中拿著的正是一把□□,做工近似嶽千山手上那把。周延之才冷靜下來,想起方才嶽千山稱對方為“師妹”。
想到這裏,周延之連忙求助似的望向嶽千山。既然此女是他的師妹,緣何一出現便挾持喬君,還大打出手呢?
嶽千山快步上前,按住周延之的肩膀,然後對那女子道:“慈娘,你還記得當初師父立下的規矩吧?不可傷及弱小無辜,你把人家小姑娘放了。”
聽了這話,被稱作慈娘的女子麵色陰沉,垂下頭胸口起伏不定。接著,她猛地抬起頭來,恨恨地道:“師兄,你這樣遠遠地避著我,還一遍遍地往江南跑,該不會是看上這個黃毛丫頭了吧?”
嶽千山眉頭緊皺:“你瘋了?胡說什麼?”
“我瘋了麼”慈娘低頭悶笑一聲,“師兄,你說這話的樣子跟當年師父當年把我關起來時的表情當真一模一樣。”
接著,她咬緊貝齒一個字一個字恨恨地道:“我若真瘋了,也都怪你跟師父,你們兩個對我不好,把我害成現在這副樣子!若不是師父當年把我關起來,我、我早就能夠嫁給你啦。”
一番話讓周延之瞠目結舌,而嶽千山麵色平靜,似乎早就習慣了對方的這些言語,他往前邁了一步,放緩語氣:“慈娘,你心裏若不痛快,便隻管來找我,何苦抓著不認識的孩子?”
慈娘嘴角往下掛了掛,委屈地道:“師兄,見不到你的時候,我就心裏難受啊。我難受了便想要殺人,殺了人心裏就能舒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