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撩起的衣擺，黑色的衣服遮住腿，擋住寒風，也擋住了鳴人的視線。
鳴人從樹上爬下來，撓了撓頭，一臉迷惑，“你到底在做什麼？”
雛田勾勾手指，讓鳴人近前來，她不打算跟鳴人解釋，一心隻想給他一拳，失憶最好，退一步講，打成腦部殘疾也湊合了。
就算是再愚蠢的家夥，也沒有像鳴人這樣不設防的，雛田招招手，他就靠近了，哪怕這個人剛剛被他嘲諷了一番，不知道會怎樣報複他。
他的眼神和金色的頭發一樣熠熠生輝，似乎還帶著一絲竊喜。
看著男孩大搖大擺，傻乎乎的樣子，雛田已經沒那麼想揍他了，可是都把他叫過來了，不上手又感覺有點虧。
“妖狐！”
雪地是小孩子們的遊樂場，雖然大多數人都集中在慶典的片區，但木葉村的各個角落都不可能缺了人，尤其是就喜歡四處亂串的小孩。
“我才不是妖狐！”鳴人做出了最正常的反應。
小鬼之間的相互叫喊吸引來了更多的人，大人也有，小孩也有，不過圍過來的都是沒家長帶的孩子，年紀大的通常都不願意摻和，隻是旁觀著。
“妖狐？”雛田聽到了她感興趣的詞，她還以為這個世界沒有魔獸的存在，可是，似乎眼前的這個男生和她一樣，都是具有人形軀體的魔物，說不定他們的來源是相同的。
“不是！我不是！你別聽他們胡說！”鳴人的反應愈發激烈，臉頰上的胡須痕跡也和他的怒氣一起，變得深邃。
“哦呀，剛剛還沒看到，和妖狐站在一起的，就是你，”小鬼雙手環胸，用鼻孔瞧人，“你的眼睛可真奇怪，居然有好幾個眼珠子，果然怪物的朋友也是怪物啊。”
雛田倒不生氣，她本來就對自己異於常人的地方心知肚明，對她不是這個反應的反而很少，一個是寧次，另一個，也就是鳴人了。
這麼想著，越發加深了鳴人在雛田眼裏的特殊印象。
她一心念著鳴人，鳴人也做出了超乎她期待的行為。
“跟她沒關係！”鳴人揪住了臭小鬼的衣領，將對方按倒在地，一拳一拳地砸他的臉。
圍觀的其他小孩趕緊把鳴人拉開，一個人打不贏，還不能群毆嗎？反正是跟村子裏公認的怪物打架，也無所謂道不道德。
瘦弱的鳴人不敵一群人的攻擊，很快就敗下陣來，被人坐在身上，雙手雙腿都被按著，動彈不得，除了默默承受別無他選。
打他的人在他身上動作，其他的人隻會冷眼旁觀，鳴人不由地向雛田所在的地方望過去，那裏已經沒有人在了。
沒有人會幫他。
鳴人麵色晦暗，卻見壓在他身上的人突然不見了，周圍的人一陣驚呼。
他朝眾人驚呼的方向看過去，剛剛揍他的小鬼飛了出去，摔到牆麵上，嵌在牆裏，甚至沒有掉下來。
壓製鳴人的其他小鬼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鬆開了手，驚昂鬼叫地四處散去。
他上方出現了一道陰影，那是雛田伸出的手。
周圍的人不在旁觀，隻是他們也不敢靠近，把牆上的男孩救下來之後，就都各自跑開了。
鳴人的身邊隻有雛田一個人，她的黑色衣服在一片雪地裏，成了最為亮眼的存在。
鳴人回握住雛田的手，借力站起來，他有點舍不得放開那隻手，比他自己的要暖和好多，好在雛田也不在乎手被牽著。
“呐，我剛剛救了你，你可以告訴我他們為什麼叫你‘妖狐’嗎？”雛田的語言和她的體溫恰恰相反，真是紮心。
被刺激到的鳴人甩開了雛田的手，像隻炸了毛的貓，“我不是妖狐！”
他說著說著，自己又泄了氣，“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們叫我妖狐。”
鳴人背對著雛田，難掩失落，方才觸碰過雛田的掌心在寒天雪地裏漸漸降溫，他捏捏手指，團成拳，想要挽留這一點溫度。
可是熱度還是在一點點喪失，鳴人有些委屈，“是真的，我沒騙你，我真的不知道。”
雛田也能感覺得到鳴人感情的真摯，她不打算追問了。
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她本應該轉身離去，可看到鳴人用手背拭淚，還意圖掩飾，不讓雛田瞧見，她的腿腳頓時像是被凍僵了一樣，一步也動不了。
也許是她自己從來沒有哭過的原因，她見不得別人哭。
“妖狐也沒什麼不好的。”雛田手忙腳亂的，往自己身上到處摸，卻始終找不到一條可以擦拭眼淚的帕子，“他們不也說我是妖怪嘛。我都不知道在他們眼裏，我是個什麼樣的妖怪。”
“你不是妖怪！”鳴人倒是不流眼淚了，他鄭重地扶著雛田的肩膀，“他們是因為我才罵的你。你救了我，你是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