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不得瞿教授。”曾流芳轉身,他幾乎與黑影融為了一體:“我這一輩子做過了很多錯事……”
“其中包括,救了我嗎?”黑影出聲道。
曾流芳穿過黑影,走到室內巨大的背景裝飾畫上麵。
他看著背景裝飾畫上那一圈又一圈扭曲了的人影,他們抽成了一個個個體,化作了一個巨大的漩渦,叫囂著要把他吞噬掉。
他答:“包括救了你。”
“我以為你是整個人類的救世主。”
“但我錯了,你更像這個世界,末世的製造者。”
黑影瘋狂顫動起來,瞿自白張狂的笑聲回響在室內,他撕開了冷淡的外衣,露出了裏麵濃烈的野心:“為什麼會這麼覺得?”
曾流芳忽然回頭看他:“我真的重生過嗎?”
瞿自白反問:“你覺得呢?”
若真是一葉障目,那到底是什麼非人的手段,能做到將他的記憶篡改。
“我知道了。”他穿透過黑影,挺直的背好像又佝僂了幾分,他伸手摸向裝飾畫,又問:“你覺得,我們誰會贏?”
瞿自白:“現在的情況不是很明了嗎?”
“是嗎?”
“可是我的國家在很久以前也遭受過了一場侵略戰爭。”曾流芳摸著抽象畫,緩慢開口:“我們從裏麵學習到了落後就要挨打的道理。”
“所以我們認真的,小心翼翼的摸著石頭過河。”
瞿自白笑著打斷他的話:“我知道,這場戰爭你們最後贏了。”
“但是,不是一個等量的戰爭,輸贏的方式並不是用人命和鮮血堆填就能補平差距的。”
“很多年前的勝利經驗,不代表到現在依舊管用。”
曾流芳笑著開口:“是啊……”可是我們的脊梁已經上頂著天,下撐著地!
鮮血是這片大地上的河流,骨頭是這片大地上連綿不絕的高山,頭發是茂密的叢林!
我們的祖輩和我們生長在這片土地上,延綿子嗣,開創希望與未來。
這片土地寄存著我們的信仰,紮滿了我們的根。頭頂著的天,儲蓄著我們的希望,見證我們這個民族上前麵的曆史變遷!
以前我們贏了!
現在!
我們還能贏!
他摁下抽象畫中一小塊凹陷:“可是,我們既然活著,那就要為了後代搏一搏。”
他們啊……
最不缺以死博生的勇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