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為繪理對自己已經完全沒有了感情,剩下的那點心軟也很快就會消失殆盡,卻沒想到她竟然會說出這種話,有著這種決心。
垂在身側的手攥成拳再鬆開,如此反複,夏油傑才堪堪壓下心中洶湧的情感。
盡力用正常的音調說話,他提醒道:“我可是被高層判處了極刑,就算是這樣繪理也要我回來嗎?”
“你不會被處刑。”森繪理聲音很淡,對於夏油傑的話表現的十分平靜。
“我身後有港口黑手黨,隻要有這一層關係在你就不會有事,至於爸爸那邊交給我就好。”
到時候夏油傑需要做的就是擺脫詛咒師這一稱號,僅此而已。
“這是不可能的,”夏油傑搖頭,“你不可能說的動你爸爸,如果我真的這樣做了,到最後的結果說不定會是我們兩個人一起被咒術界和港口黑手黨聯合追殺。”
“況且,我也不可能放棄我的理想。”
森繪理:“……”
森繪理:“那也就是說沒的談了?”
夏油傑——還真是有夠倔的。
“真正的愛是什麼樣子呢?我記得以前曾經問過你這個問題。”夏油傑沒頭沒尾的提起往事。
森繪理記得。
那是剛交往半年的時候,在一次祓除咒靈的任務結束時,夏油傑問她的。
那天的天氣不是很好,刮著大風。
跳樓而死的少女因愛生恨,差一點突破一級咒靈的界限,成長為特級。
“是貪心、占有,想要將對方的心占的滿滿的,想要對方的目光永久的停留在自己身上,想要那顆心髒從此隻為一個人而跳動。是一種病態的得到會幸福失去就會痛苦的扭曲情感。”看著逐漸消失的咒靈,森繪理如此說。
那個時候的她也的確是這樣想的。
瞬間明白夏油傑的意思,森繪理歪了歪頭,有些驚訝的“咦”了一聲:“你是想要我把你囚禁起來,用強硬的手段把你留在我身邊嗎?”
畢竟他讓她回想起了,當初對於愛這種情感的解析,雖然現在她的想法跟之前相比,早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為什麼不是我把你強硬的留在我身邊?”夏油傑笑眯眯的反問,“繪理喜歡什麼顏色的手銬?”
森繪理:“……”
“開玩笑的,”眼見少女麵上的表情正色起來,怕她真的當真,夏油傑趕忙擺著手說:“這隻是一個調節氣氛的小玩笑。”
“把我變成那種把愛當成生命中全部的女人麼,你未免也太看不起人了一點。”談話談到這裏,森繪理心中猛地升騰起一股怒氣。
這樣的傑,簡直是糟糕透頂!
“別生氣,你不喜歡的話我是不會強迫你的。”即使到了現在夏油傑依舊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
斯文敗類——不知道為什麼,森繪理想到了這個詞語。
用來形容他倒也還不錯。
“我隻是想要讓你知道全部都是猴子的世界沒什麼好……”留戀的。
“猴子猴子的…你到底要說多少遍這個令人感到討厭的詞啊!”
猛地爆發打斷夏油傑的話,在對方怔愣的麵孔下,森繪理臉上的怒氣已經實質化,連額角都有青筋暴起。
夏油傑這個笨蛋!為什麼總要把話題往猴子身上扯?!
在森繪理生氣的表情下,站在她對麵的夏油傑連解釋都沒來得及解釋,倏然就消失在原地。
下一秒出現在在深山老林裏,夏油傑接住比他遲一秒出現正在緩緩飄落的袈裟,聞著滿鼻子濕潤的泥腥味,眨了眨眼睛。
繪理,生氣了啊。
“既然你這麼喜歡談論猴子,那你就去和猴子呆在一起好了!”
回憶起被傳送到這裏的前一秒,來自森繪理氣急敗壞的怒吼,夏油傑頭疼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吱吱——”
“吱吱吱吱唧唧——”
樹葉晃動間,一聲猴子的叫聲傳來。
接著,整座山似乎都活過來了一樣,猴子回應的叫聲不絕於耳。
聽著聒噪仿佛在腦子裏炸開的猴子叫聲,夏油傑深深地皺起了眉,本就不好的精神更加雪上加霜。
這讓他從沒有像這一刻一般厭惡猴子,厭惡到了極點。
隻是幾分鍾的時間,他周圍的樹上地下就布滿了猴子。
被一雙雙眼睛盯著,站在猴子的包圍圈裏,夏油傑麵上的笑容盡數消失,整張臉被陰影覆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