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鷗外不置可否的一笑。
這的確是最穩妥的辦法,即能聯係到她,又能得到她背後組織的認同,在今後也不至於為此行為招惹到禍端。
不愧是大家族的少爺,行事作風可真夠謹慎的。
森繪理問:“他給了組織什麼好處?”
森鷗外回答:“一大筆活動經費,要知道黑道組織的日常也是很費錢的。”
森繪理垂眸不語,無論是誰,在自己的意願與利益劃上等號的時候,都是開心不起來的。
“是需要我去見他嗎?”良久,森繪理問。
她是想要同森鷗外吵鬧的,想要問他為什麼總是不照顧她的心情,為什麼組織的地位總是要高過她這個女兒。
可話到嘴邊,她忽然就問不出來了。
可能是因為森鷗外今天也表現的有些奇怪,也可能是她內心深處覺得,和他吵架她以後一定會後悔。
“你誤會了。”被刻意放柔的聲線在房間裏回蕩,森繪理詫異的抬頭,卻看見爸爸難得一見的正經溫柔麵龐。
森鷗外此時就像個普通人家的父親那般,伸手輕柔的摸了摸女兒的頭。
“我是在征求你的意願,錢這種東西隻要略微用點小手段就能夠搞到手,對於我來說女兒的意願比金錢要重要的多。”
“想見的話就見,不想見直接拒絕掉就可以。你是我森鷗外的女兒,是位於整個橫濱黑暗世界中公主般的存在,總是考慮太多選擇委屈自己,底下的人也會選擇輕看你的。”
“太過於懂事的話,爸爸也會感到苦惱,說不定還會在不經意間忽視你的感受。”
“在麵對我的時候,你不用表現的這麼完美。”
麵對這一番話,森繪理整個人被震在椅子上,麵上的表情差點崩掉,內心一陣一陣的酸楚情感洶湧而來,差點把她淹沒。
“繪理。”
在森繪理還沒有從他之前的話中回過神來的狀況下,森鷗外再度認真嚴肅的叫了她的名字。
森繪理怔怔的看著麵前的這個身為她父親的男人,連眼眶都有些模糊起來,也或許是燈光太暗,她漸漸的看不清他臉上此刻到底是什麼表情。
雖然眼睛模糊了,可聲音卻能夠很清晰的傳到耳中。
她聽到爸爸說:“還記得在以前暫居在擂缽街的時候,你總是抱怨我不是一個合格的爸爸,生活不富裕,也沒有足夠的時間陪你。但生活卻很普通平和,沒有身居高位的煩惱與明爭暗鬥。”
“如果讓你再度回到過去的那種日子,你還願意嗎?”
猛地察覺到他話裏有話,森繪理眯了眯眼睛,用暗含危險的聲音問他:“是我自己一個人過普通的生活,還是我們一起?”
森鷗外:“……”
“啊哈哈,我是不可能拋下港口黑手黨的啦,我剛才隻是試探你跟著爸爸生活後悔了沒有,隻是試探啦。”森鷗外擺手,之前的慈父表情蕩然無存。
森繪理沒信他這尷尬的演技。
爸爸今天的不對勁,結合太宰治之前的態度來看,難道他真的得了無藥可醫的絕症嗎?
看森繪理的麵色越來越凝重,轉移話題似的,森鷗外說:“我剛想起來,之前五條家的人派人來傳信,說是可以和我們港口黑手黨建立聯盟。”
“也就是聯姻。”在森繪理的注視下,他笑眯眯的補充。
森繪理:“……”
就讓之前的感動都喂了狗吧!
“是五條家的小姐和爸爸締結姻親嗎?”她淡淡的,用無所謂的語氣說,“我倒是不介意多一個後媽。”
一提到後媽,森鷗外麵色倏然正經,坐直身子公事公辦道:“我知道了,我會拒絕他們的。”
聯姻和見麵的事情總要駁一個應一個,況且跡部景吾聯係自己,應該也是為了東大學校裏發生的事情。
很有可能他是為了山藤美子而來。
想到這,森繪理說道:“爸爸,我希望跡部景吾能在港口黑手黨和我見麵。”
這樣一來也不算是委屈自己,相信跡部景吾也是會答應的。
在森鷗外的注視下,森繪理不在多做停留,直接道了晚安回房間休息。
在走出首領辦公室大門的那一刻,她的臉色倏然沉了下來。
爸爸不主動說出來他變的這麼奇怪的原因的話,她就算是問也是問不出來的。
接下來要抓緊時間調查一下。
隻希望爸爸不是如她想的那樣身患絕症,命不久矣,還在拖著病入膏肓的身體給她尋找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