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挨了向四井一個耳光,這會兒有些疼,估計腫起來了。

她一邊做糖糍糕,順手煮了四個雞蛋,臉上滾了幾遍,才看上去不腫了。

廚房一陣叮當哐啷聲,阿黎自顧自地淘米,下鍋煮粥,燒開水,蒸糖糍糕,壓糖糕。

她手腳麻利地蒸好了一大盤糖糍糕,撈出來壓成型,放涼。

差不多做了有五斤,原本是準備一半給公婆的。

現在,給個屁!她寧願喂豬喂狗也不願意再喂那些仇人。

正好明天帶去縣城給小妹當早飯吃。

又把昨晚吃剩的茭白肉絲熱了熱,炒了一個洋蔥雞蛋,等粥滾了,燜好了。

她給盛到搪瓷缸裏,蓋上蓋子,端著托盤,自顧自地進了西廂房,“哐當”一聲,房門被甩上。

這些活,兩輩子她都是做慣了的,一個小時出頭就做好了。

肉香味,洋蔥炒雞蛋的蔥香味飄出老遠,東廂房門口站著的三人麵麵相覷。

向四井見兒子死了,兒媳婦還是該吃吃,該喝喝,臉立馬就拉下來了,就要上前去敲門。

“老二家的,你這是多冷血呐······”

馬老頭黑著臉喝斥:“行了,你沒看老二家的眼睛都腫了,上午就暈了一回,下午又···經了那事,不夠折騰的。老二家的以往可不是這樣,別不是受不住刺激想不開,你也別去找她茬了,讓她緩緩吧,老二沒了,她心裏肯定難過,你體諒體諒吧。”

兩個兒子,以後估計也就這一個兒媳婦了,他要為了以後老了考慮。

別把事情做絕了。

馬·好人·建強安慰道:“媽,我知道二弟沒了你跟弟妹都很傷心,心裏都苦,咱們是一家人,更應該互相體諒,二弟在地下,肯定也希望你和弟妹能把日子好好過下去,媽你還有我,弟妹還有牽娣,你們都要好好的。”

“嗚嗚嗚······媽心裏苦啊,老大,媽以後隻有你一個了······嗚嗚······”

馬建強很貼心地摟著她媽的肩膀,把人帶回屋子去了。

“媽你別傷心了,我跟騰飛還指望你,你跟爸要好好的······”

西廂房裏。

阿黎把閨女喊醒,給她穿上衣裳,帶著閨女一起吃飯。

外麵的說話聲她都聽見了,不過就當沒聽見。

再不會像以前那樣,把婆家人當長輩親人捧著敬著了。

她心裏不難過,她所有的傷心、難過,上輩子已經經曆過了。

阿黎現在覺得挺可笑的,這一家三口死了兒子,兄弟,

第一時間想的是怎樣能要到最多的賠償金,還順便想出謀奪二兒子家產和老婆的毒計,人財兩得,讓她們母女頂著壞名聲活了一輩子。

兩輩子都沒見這三人真有多傷心。

可能傷心也有傷心過,畢竟那麼大的一個人,可惜麵對金錢和利益,那些少得可憐的傷心也就沒有位置了。

上輩子這一家三口,再加上剛剛11歲,上小學四年級的馬騰飛,算的上是踩著她們一家三口的屍骨過上了人上人的日子。

就不知道假如馬建波地下有知,棺材板會不會壓不住?

馬建波才死沒幾天,馬老頭就知道大兒子心裏想娶阿黎的心思。

這事情用腳指頭想都知道不是馬建強臨時起意。

這事情越想越惡心。

算了,不想那些倒胃口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