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兒啊，萬萬不可啊，你真的捏碎了自己的元丹那就什麼都沒有了，萬一十安回來了怎麼辦，萬一他看不到你傷心怎麼辦，你不是最見不得他不好的嗎？你可別做傻事。”司命看向此刻如此瘋狂、決絕的人，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如若他真能回來就好了，那此刻我還有些盼頭。”短短月餘，六月整個人精神頹靡，消瘦的可怕。
“你就為了個男人決心一死，你還有沒有出息，你真是讓為師好生難過，為了他你在凡界尋了百年，又到冥界尋了百年不肯轉世為人，好不容易去太上老君那給你尋丹藥助你修的仙骨，此刻你確是為他半死不活的，你這樣值得嗎？”
“師傅，情愛這事已經沒有值不值得了，隻有願不願意，而我自是願意的，如若他不在了，我獨活又有何意呢？”
“你怎麼和我師姐白離當初一樣倔呢？可你已經灰飛煙滅一回了，再有……再有下回，為師都不知道該如何替你聚魂了，你不為其他，你也為我想想吧。”司命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摸著，很是難受的很。
“對不起，師傅……徒兒做不到，徒兒不願獨活，求師傅成全徒兒吧！若有來生徒兒一定報答師傅的教導之恩。”六月眼角滑落淚光，一臉的決絕。
“六月。”
“如若我說他還沒死呢！”屋內霎時響起一聲男子清冷、低沉的聲音：“如若我說你所愛所托之人以非往日之人呢！如若我說也許你曾經所經曆的一切不過是一場夢，一場空。即便如此，你還想要、願意去愛此人嗎？”
“帝……帝君，你說十安還活著，那他在哪？可有安好？”此刻六月悲喜交加，情緒已不知如何收放的好。
“見了便知。”
簫墨抬袖轉化間，已是一番不同的天地。六月和司命盡不知何時搖身一變成了帝君手邊的兩串佛珠。
隻聽聞一聲清潤的男子音量傳來：“你來了？”
簫墨微頷首算是回應對方。
天旋地轉間，帝君以抬起茶水微抿，瞥向對方道：“聽雲義說，今日你身子不適？”
“嗯，確實如此，可能日夜批閱文書所致，現下倒是好些了。”
“噢，批閱文書，可我怎麼聽說你是受刑所致呢！”
“雲義這嘴不把門的，又胡說不是，你可莫要當了真才是。”天君挑眉一笑，輕描淡寫一筆抹去道。
“黎昕……這會兒仔細一看，你眉宇間還真很像我曾經的一位故人。”
“噢，當真像？說說看是何人？”
“寂空。”
“簫墨，今日來探望我，怎的還提起此不堪之人。”天君臉色以變，眼神有些慌亂道。
“黎昕，你還要繼續演下去嗎……你騙了我們可以，怎麼連六月你都如此的絕情。如若不是雲義無意透露你近日受刑，我還真一直沒懷疑過你。”
“本君也是沒辦法，當初你下凡曆劫被小妖魅惑，為了天界的威嚴，為了仙族的純正血統，我隻能拿出自己的半個清影幻化成凡人，助你渡劫，哪知會生出此後諸多事宜。”天君頹然道。
“即是如此，你也不該誆騙六月，你可知她這幾百年是如何度過的？”
“對不起。”
“這三個字，你還是對該說之人說吧！”簫墨抬手幻化間，六月已然站立在天君眼前。
天君震驚看向來人，嘴裏翕動，所有聲音都卡在了喉嚨裏。
“你……黎昕？噢不對……應該叫你寂空，還是叫十安？”
“我……”
“帝君方才說，十安眉宇間和你很像，可我此刻卻是認為，你一星半點也不像他，他沒有你如此冷漠無情，心如冰塊一般。”
“我是天君，我肩負守護三界芸芸眾生的重擔，我不能因情致眾生不顧，天威不顧，致仙族不顧，小愛和大愛之間，我隻能選大愛；何況凡界種種不過是過眼雲煙，怎能作數。”
“原來如此……告辭。”六月扯出一抹苦笑，微頷首轉身向殿外走去。
殿外，司命以不知等候了幾時？
見六月走出，忙上前憂心詢問道：“談的如何？”
“嘔……”一抹暗紅液體自唇角溢出。
“徒兒。”
“噓。”六月對司命做了個禁聲的動作，淚水奪眶而出，肆意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咳咳咳咳……曾經過往，不過是一場夢，一場空……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