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安邦還是第二天才知道他孫女跟葉濤倆聯手整了林長鬆一頓的消息。他一上班就將兩人叫到自己的辦公室。“笑！你還笑。你知道林長鬆他母親的公司給咱們供應的藥比市場上便宜多少嗎？單單這一項咱們醫院每年就能節省超過一個億的開支。你知道這麼多錢意味著什麼嗎？”
還在偷笑的魏萍頓時笑不出來了。她小聲咕噥道：“為了給兒子找份工作直接甩一個億。他媽可真夠闊綽的。”
魏安邦眼睛瞪了過去。魏萍立刻閉嘴不再發表意見。
葉濤當然不能當縮頭烏龜。畢竟事情說到底還是因他而起。“魏伯伯，我想就是林長鬆的母親再大方也不會白拿這麼多錢出來吧。他母親的醫藥公司市場上就沒有競爭對手嗎？”
“這一行水很深的。”魏安邦不好說葉濤什麼，隻能深深地歎了口氣。
葉濤立刻明白其中另有隱情。他打眼神示意魏萍出去會兒。長腿美女不幹了。她瞪了葉濤一眼，心說我怎麼成外人了。沒想到魏安邦卻發話了：“萍萍你回避一下。我跟葉濤單獨聊會兒。”
“魏伯伯，你說吧。”葉濤倒想知道有什麼內幕魏安邦連自己的孫女都不能告訴。
魏安邦從抽屜裏掏出一份藥品采購名單。上麵滿滿的都是英文藥名。葉濤抓瞎了。“魏伯伯你成心的吧……”
“忘了你一直跟你葉老頭在山裏長大不認識英語了。”魏安邦解釋道：“這裏有幾個大類的藥品，使用量不大，隻占醫院一年總消耗量百分之一還不到。但是你知道這些藥品采購費用加起來占醫院開支多少嗎？”
“多少？”葉濤可以想到一定是個很大的比例。可真聽到數字葉濤還是嚇了一跳。
“75%！”
“這些藥這麼貴？！才百分之一的數量就占了大半的藥品采購開銷！”
魏安邦接下去的話讓葉濤整個人都石化了。他糾正道：“是占醫院總開銷的百分之七十。不是單純醫藥開銷的百分之七十。”
“……”
“現在你知道我為什麼頭疼林長鬆的事了吧？他媽跟這些藥品的國外醫藥公司有很好的合作關係。如果不通過林長鬆他母親直接向國外醫藥公司買價格要翻番還不止。”
葉濤甩了甩腦袋。“我還是沒辦法理解這麼少的藥材怎麼會在醫院開支中占這麼大的比例。”
魏安邦隻能給葉濤解釋起公立醫院的運營模式。“……蘇杭省立醫院是很多大病全國唯一的定點醫院。承接了很多疑難雜症的治療義務。你可以理解為行政命令。所以既要治好又要讓病人能負擔得起。偏偏這些病的藥都被國外醫藥公司壟斷，醫院高價買來，還得免費給病人用。為什麼在外人眼裏公立醫院那麼掙錢卻‘一毛不拔’。就是因為醫院很大一部分盈餘都花在這上麵。如果得罪了林長鬆的母親沒辦法拿到平價藥那別說慈善醫療了，省立醫院還得問財政伸手要錢。”
葉濤忽然想起魏安邦跟副院長林開國兩人眼巴巴問裴老爺子要捐款的場景。他當初還不理解魏安邦堂堂院長怎麼為了那點錢麵子都不要。現在葉濤終於理解魏安邦的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