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大綱點頭稱是:“目前最大的禍患是洋人,現在各地的洋人傳教士為禍一方,殘害百姓,滅洋才是最根本的,隻要能夠滅洋人的,咱都支持,隻要是替洋人開脫說話的,那就是咱老百姓的仇敵,咱照這個方向幹吧!”
這些話連秀姑都聽明白了,她端起一碗酒向著大家舉起來:“大哥說得太對了!依我說,咱們武館要發揚光大,多招徒弟,功夫練好了,也好出一份力,若是遇上洋人為禍,也好保護一方百姓,你們說對吧?”
世衡也覺二人所說甚為中意,將碗中酒一飲而盡:“好,就這麼辦!從今天開始,我和羅兄一起加入武館授徒!我們開設初級班,中級班,高級班,春娃和定超教初級班,我來教中級班,羅兄教授高級班,培養一批人才,為保衛國家出力!”
幾位商量已畢,便不閑著,就將武館擴張起來,購地建房,招收新生,一時間活躍了一方,天照武館竟成了一處勝地!
武館於這一年的中秋重新亮出招牌開張,請了舞獅班,嗩呐班來助興,舞獅班舞得世衡開心了,自己也下場舉起獅頭舞將起來,一時間躍上三隻疊放的椅子,一時間騰空旋轉幾個跟鬥,倒叫圍觀的人群不住聲地喝彩叫好!
舞得正興濃時,不意自街那邊又來了一隊舞獅班,敲鑼打鼓地好不熱鬧,兩隊獅子好似比賽一般,各自施展出騰挪跌宕的本事來,上竄下跳,將整個大沽簡直要翻了過來,引得水師學堂的師生們也前來圍觀叫好!
秀姑在門口看到另一隊舞獅班倒覺得有些奇怪,自己隻請了一支舞獅班,怎麼憑空多出來了一支?莫非是有朋友送的?
問了羅大綱也是茫然不知,又問了永活誌航少捷春娃也都不知,這卻奇怪了,倒是誰呢?
說話間,鑼鼓聲停,一段獅子舞到了休息的時間,隻見兩支隊伍的獅頭都被領頭人舉起摘下,高高站在三層椅子上向觀眾致意!
自家這隊不用說是世衡,對手一家摘下獅頭一看,原來舞獅頭的竟是一位陌生的姑娘!
秀姑忙上前拱手招呼:“這位姑娘請了!不知姑娘是哪位,今日前來助興,本武館先謝過了!”
世衡和羅大綱,定超和永活都跟在後麵一齊拱手。
姑娘展顏一笑:“爹,你出來吧!人家館主跟你打招呼呢!”
隻見獅尾被掀起,一個魁梧的中年大漢咧嘴笑著從椅子上躍下,向著秀姑這邊拱手:“在下柳華鬆,是塘沽華鬆武館的掌門人,聽說天照武館重新開張,趕來湊個熱鬧,送班獅子舞,結交個朋友吧!”
世衡忙請進院裏來,一邊介紹武館的情況和人手,一邊道謝,又問起柳華鬆的女兒來:“令媛身手不凡啊,這麼小的年紀就這麼厲害,著實令人佩服啊!”
柳華鬆見說起女兒,那滿臉堆起的笑容掩飾不住的驕傲:“哎,世兄誇獎了!小女隻不過是花拳繡腿,耍耍好看而已,哪有什麼功夫,見笑了見笑了!嵐兒,過來給大夥見禮!這是小女柳曉嵐,今年十七啦!”
秀姑望著柳曉嵐,越看越喜歡,這姑娘英姿颯爽,倒有幾分她年輕時的風采。
一雙丹鳳眼滴溜溜地轉,配上那漆黑的眉毛,倒像是無數的小主意在心中亂轉,機靈敏捷。
抿起的嘴唇薄薄的,雙頰泛著青春的紅暈,那活潑勁像是剛從樹上摘下的新鮮水蜜桃一般。
秀姑又望了望在一旁隻顧使著流星錘練功的定超,那全神貫注的神色皆在一對流星錘上,心無旁騖。
心中不禁嗔怪起來,這傻孩子,都二十歲了,還一點兒女風情也不懂,好不容易見著個女孩子上門,自己竟然跑去習武,完全不照麵!
曉嵐卻被這使得流光溢彩的雙錘給吸引住了,站在旁邊看得入神,幾個大人都走進廳堂了她卻渾然不知,隻留意看看定超的手法,又看看定超的目光如何隨著流星錘的旋轉而轉動。
定超的心神被看得有些亂了,漸漸地手法開始也有些不趕上趟了,再這樣下去眼看就要出醜了,他定了定心神,將那錘子的方向朝著曉嵐就傾斜過去,嚇得曉嵐慌忙閃身一躍,就跳在了梅花樁上,紮起馬步,作了個防守的姿勢!
定超並不開腔說話,隻將流星錘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就輕輕一躍,也上了梅花樁。
兩個人拉開架式,二話不說,便施展拳腳,鬥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