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六十八章 含冤屈忍辱負重 舍性命以證清…(2 / 2)

陳氏有苦無處訴,她漸漸地失去了生活的欲望,煮了藥卻都倒進花盆裏,夜裏守著曾國藩無所謂地撓癢,整夜整夜地不睡覺。

咯血之症越來越嚴重,最多一次能連著咯血四五天。

終於在當了一年多的妾室之後,她鬱鬱而終,吐血而死。

由於陳氏死得蹊蹺,曾國藩一直認為她可能與他人有染,故此至死也沒有個體麵的葬禮儀式。

陳氏死後,曾國藩沒有再納過妾。

撓癢之事應該還是有人幫著幹的,隻是再也沒了名分。

且說那永活在茶室裏當值已有快半年了,漸漸熟悉了自己的職責,和周圍人也都處得很融洽,本來也是一片祥和,隻是在夕佳樓就要竣工的這個當口,總督府出了一件大事。

夕佳樓應該是最後完成的部分,曾國藩對這一部分的工程十分關心,經常詢問,故此工人們也十分盡心。

而且夕佳樓位於西花園內,風景優美,景色宜人,最是讓人心曠神怡的地方。曾國藩非常希望早日能夠登堂入室在這裏讀書聽戲,賞花觀魚。

然而卻在這最後關鍵時刻,工程出了問題。

眼看著大梁一根根都安裝好了,一切都穩固沒有問題了,就準備要舉行揭梁儀式了,忽然間一根梁柱從中間斷裂,頓時讓屋頂支撐不住,塌了一個大洞!

這是十分不吉利的事情,曾國藩聞聽後大為惱怒,將工頭叫來訓斥了一頓,勒令他限期修好!一切用料改用上好的木料,不得有誤!

工頭嚇得魂飛魄散,隻得照做。

回去後百思不得其解,將斷裂的梁柱卸下來檢查,發現斷裂的位置正在中央,斷茬參差不齊,想不能這個位置應該也承重沒有問題,怎麼會斷了呢?想是這根木頭的中間或許有蟲蛀了,不夠結實吧,那就換一根結實的吧!

換了一根結實的,反複測量和稱重過,沒有問題了,安裝上去,結果第二天又斷了,接連斷了三次,大家都害怕了,不敢再安裝了。

難道是中邪了嗎

這麼邪門嗎?

工頭不敢向曾國藩彙報,隻四處打聽更好的木料,請了法師到場,燒香念佛,偷偷禱告。

不止是夕佳樓的工程出了問題,就連曾國藩自己也出了問題。

這幾天他屢屢感到自己的身體有些不適,不是手指不靈活,就是腳趾不靈活。有時候看著書批閱文件,還會忽然感覺腦袋忽悠忽悠地,站起來一會似乎又好了,坐下好像又不行了。

他細細觀察了自己的飲食,也很清淡,並沒有大魚大肉的油膩食品,叫了總督府的大夫來瞧了瞧,也看不出什麼來,隻說多休息。

開了方子,吃了幾服藥,也沒有什麼效驗,每天腦袋昏沉沉的,隻想睡覺,不知道怎麼回事。

然而到了晚間躺在了床上,卻翻來覆去地睡不著,不是嫌枕頭不合適,就是覺得被子不合適,再不然就是渾身發癢,無法安枕。

叫了隨侍的丫頭來撓癢,卻越撓心越煩,直接給攆出去了。

心中莫名地感覺好像要有什麼事情發生,而且還是不好的事情,然而左思右想,又好像沒有什麼事情。

他常常深夜起來,坐在書案旁,手捧一本經書,念念有詞。

或者是伏案疾書,不知在寫些什麼,徹夜不眠。

永活時常被叫來當值,半夜也要準備著茶水,他好似一刻也離不得永活沏的茶了。

這天夜裏,曾國藩折騰到子時,方才緩緩睡去。

正自朦朧的時候,忽聽得院中人聲鼎沸,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忙披衣出去看。

隻見黑暗中家人們來往穿梭,如無頭蒼蠅一般亂撞,一邊抱頭鼠竄,一邊驚恐地喊叫著:“有鬼啊!有鬼啊!”

總督府本來並不大,不如老家富厚堂一般,這邊院子裏縱有些動靜,那邊院子還幽靜得很,任事不知。這裏剛剛有些忙亂,整個總督府都給驚動了,大家都胡亂披著衣服,狼狽不堪,莫名其妙地亂喊亂叫起來。

曾國藩拉住一個人就問:“出了何事?亂跑啥?都給我站住,誰再亂喊亂跑,立刻格殺勿論!”

奴仆們聞言都站在當地,一動不敢動,大氣也不敢出!

總督到底是帶過兵的人,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豈能為一點子小事給嚇得亂套了?!

丫頭忙將外衣拿來披在曾國藩身上,隻聽他向近前的一個人喝道:“到底出了什麼事亂成這樣?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