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後來說開了以後,我便讓永活拜他為師了。”
“這老頭自然是當仁不讓羅!”
“他非但是當仁不讓,還說這孩子由打出生就該是他的徒弟,這還有啥可說的!我們一起研究了刺殺狗官的計劃,將仇人名號一一列出,準備分步驟一一實施。”
“直接行刺就完了,還要計劃?”
“那當然,要不說你衝動呢!那曾國藩是侯爵,侯府非常之大,你進去就迷路了,上哪找他去?他在哪間屋?有多少守衛?這些都要非常清楚才行。目前他兄弟二人都在朝任職,家中有官兵把守,貿然行刺隻能是送死。得等他致仕回家以後再動手。”
“他若一直不肯致仕呢?那老賊自然是舍不得權勢的。”
“那我們就先整點事陷害他,想辦法把他搞下台,然後再起事。”
“聽你這麼一說,感覺好難的樣子,幸而如今有那老頭幫你,不然你一個人可是完不成。”
“有個事得先告訴你一下,你莫要擔心。就是我打算讓永活賣身為奴,潛入曾府,摸清門路。羅老頭有個收養的孫子,十四了,他倆一塊去,也好有個照應。他二人身上也有功夫,尋常人也傷不了他們,隻要機智些就好,過個一兩年大事已諧,自然贖他們出來。”
“一切都由你。隻是好好看顧永活孩兒,萬不能叫他出事。”
“我知道。睡吧,夜已深了。”
秀姑方放心地枕著世衡的肩膀睡熟了。
第二天世衡離開的時候,秀姑還不曾睡醒,世衡悄悄拍拍永活的肩膀,這孩子警醒得很,立刻就竄起身來,待到看清是父親,也不說話,怕驚動身旁睡熟的小定超,就隻點點頭,就悄悄穿衣起床了。
世衡在枕頭底下放了些銀票,吻了吻熟睡中的秀姑和孩子,就離開了家。
父子二人日夜兼程,向九江奔去。
這一天,二人來到信陽,就找了個偏僻的客棧安身。因與羅老頭有約,所有城市一定都要查看一下是否有暗號標記,故此二人在街上閑逛。
待到城門口查看守衛時,突然在城門口的大樹上發現了日月符號。看來事情有變!
這記號似是新刻就的,本來與羅大綱並未約定信陽見麵,但是他既然來到此地,定是有備而來。
根據暗號指示,二人來到城外密林中。
這是一座不太高的山岡,樹木蔥鬱茂密,四周寧靜寂然,正是見麵的一個好去處。
然而順著記號走了很遠,也沒見到羅老頭。
前麵有小溪水的嘩嘩聲,二人繼續尋找,漸漸接近一條從山上奔流而下的小溪流經之處。
二人覺得口中有些渴,便蹲下洗手捧水喝了幾口,永活順勢把臉也洗了一把,抬頭看時,卻見溪流對岸站著一位負著背簍的少年,頭上裹著一圈頭巾,身著短衫長褲,正向著他招手。
這不是春娃卻又是誰!
永活趕忙推推父親,世衡已然看見了,二人踩著溪流中的石塊跳至對岸,永活將手遞給春娃,春娃隻一帶,永活便上了岸。
不知從哪棵樹上躍下了羅大綱,拍拍手,站在二人麵前。
那羅大綱指著世衡說道:“我已查清,現在有個機會,與你商量商量,隻因事關重大,特此尋了這個安靜的去處。”
世衡點點頭。
“那曾國藩如日中天,一時難以推倒,隻能想辦法栽髒陷害。我查到當年曾國荃占領安慶和天京後,很發了筆財,天國財寶盡落入他兄弟二人之手,後建了那麼大的園子,就是為了隱藏財寶而設。
那慈禧老太後聽說天國覆滅,便查問天國財寶,然他兄弟二人啥也沒交出,隻說兵亂之中,一無所得。老太後不信,便派了一個人任兩江總督,專門查找財寶的下落。
兩江總督本就管轄天京的安慶,自然比較容易查清。
這兩兄弟得知此消息,便一直想辦法阻撓查案,且此任兩江總督馬新貽原本是曾國藩的學生李鴻章的,那李鴻章現下對曾國藩兄弟倆也是諸多不滿,兩黨競爭激烈,故此曾國藩深恨馬新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