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錦對坤娘說道:“坤兒,你讓細妹抓住你的手,不可怕痛啊,我們先試一下,細妹,你不要用力,聽我的口令再用力。好,一二,用力!~~~好,停!休息一下!”
玉錦和坤娘在產房裏忙活,這邊戰豪和娘在堂屋坐著等候消息。
戰豪百思不得其解,就問娘:”娘,這位就是世衡的娘子嗎?“
何母說道:”是啊!來家快三個月了吧!來的時候渾身破衣爛衫,懷裏抱著一個,肚子裏還有一個,聽說路上顛頓了兩個多月,一路要飯回來的。
剛到家門就累暈了,可憐的孩子!
也是調養了好些日子,身子方才好些,如今驟然聽到噩耗,這又早產了,也不知道這母子的命怎麼這麼苦!“
戰豪又問:”她一直叫喊世衡、哥哥,她哥哥是誰?“
”未曾聽說過。住了許久,未曾聽她說過娘家一個字。“
”您看她像什麼人?“
”她舉止端莊有禮,落落大方,不是小門小戶的孩子,定是個大家子的閨秀。”
戰豪心中已自猜出了七八分,怪不得聽到石達開和世衡的消息,她這麼大的反應,原來她極有可能是石達開的親妹妹!
“咋啦?這閨女的來曆有啥毛病嗎?”
“娘,她應該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唉!她的身世命運也苦,家裏人都沒了。”
“唉,可憐的孩子!以後多照顧照顧她們娘們吧!老的老,小的小,世衡死得這麼慘!”
娘說著,眼淚就流下來了。
“世衡從小和你一起長大,不是世衡在咱家,就是你在他胡家,你倆人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如今沒想到那孩子竟然可怎麼跟胡家大妹子說呢!”
此話說起,戰豪心中更加難過,伏在娘腿上竟嗚嗚地哭了起來。
何母此時無言安慰戰豪,就讓他好好哭一場吧,她撫摸著兒子的頭,默默地也跟著流淚。
誰家沒有個傷亡的親人呢?老頭子去世這幾年,她不也是一把辛酸淚嗎?
戰豪不在家,她和錦兒也是泡在苦水和淚水裏過來的啊!
娘倆正哭得傷心,隻見胡母拄著根拐杖讓廚娘扶著過來了,忙迎上前去。
胡母伸出手想要抓住何母:“親家姐姐啊,細妹咋樣了?生了嗎?”
“快了快了,別著急,我那女婿也在這看著呢!”
“啊,哦,雲錚在哪,那我放心了。親家姐姐啊,好好的,怎麼突然就發動了呢?還沒到日子嘛不是?”
何母忙寬慰道:“唉,細妹來送吃的,正好趕上戰豪回來了,我們都忙著說話,也沒顧上去迎她一迎,誰知道絆著門檻了,閃住了胎氣,大妹妹,對不住啊!”
胡母怨道:“我就說不叫她自己來,不聽我的,非說自己結實,不怕,瞧瞧瞧瞧!這孩子也是個不省心的!”
何母趕緊捧過茶遞給胡母:“大妹妹你喝口茶,不妨事的,別說她了,都怪我們沒有招呼好。”
胡母見說,意識到自己若再埋怨,會讓何母愧疚,於是不好再說啥了,轉了個話題道:“你是說戰豪回家來了嗎?在哪裏?戰豪?!”
戰豪把手放在胡母手中,說道:“大娘,你眼睛咋啦?你咋看不見了?”
胡母擺了擺手道:“不中用啦!看不見啦!”
戰豪覺得心中難過無以言說,胡母打小看他長大,跟自家親人一般疼他,如今世衡不在了,可怎麼跟她交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