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龍的呼吸漸漸粗重,眼露感歎,熄療火,散了龍身,重新化作紅發老者之身,苦笑不已。
“不愧是白衣劍神。聽閣下當年以碎虛一重境界,一劍敗劍皇,老夫本還不信,如今看來。怕是你當年就恢複了四重實力。而劍道之強。便是五重都可一戰…能敗劍皇,原不足奇。”
“承讓。”
雲決收劍降落,楚老亦是降下,皆是淡然。對勝敗並不執著。唯有雲驚虹一臉頹敗。
昨日他還對雲決叫囂不已,今日,他卻連麵對雲決的勇氣都沒有了。
雨殿之中,除了雨皇本人,誰可不動用法術、隨手擊敗一名碎虛第二重?
雲決隨意幾劍,便敗了楚長安,若他願意,一劍傾力,可瞬殺楚長安!
連碎虛二重都可瞬殺。更何況是碎虛一重的雲驚虹。
雲驚虹額頭冷汗直冒,他的實力與雲決,根本不在一個級數之上。
“雲決衝破罪印,大勢已成,如今的他。怕是父皇都壓製不住了…索性他記不起當年之事,否則,怕是我與二哥,都會和四弟一般下場,被他一劍誅殺…”
幽殿化神一一下了奎牛,向三名碎虛見禮。
寧凡亦是對三名碎虛見禮,目光在楚老身上流轉了數次,最終沒有開口。
“你們早來了一個時辰!”楚老臉色有些不自然。
本來是想趁輩不在,跟雲決比鬥一番。
卻不曾想,輩們來得這麼快,自己敗給雲決的模樣,都被這群輩看光了,威信大損啊。
“回楚皇大饒話。常理而言,渡過血川會遇到妖獸阻撓,至少需兩個時辰才可抵達簇。不過今日情形特殊,血川之中竟無一妖獸阻礙我等前進,故而今日趕來簇,隻耗費一個時辰而已。”俞白回道。
“哦?沒有被妖獸攻擊?這有點奇怪啊。那群妖獸未被馴服,可是見誰都咬的…”
楚老目光掃過奎牛,又掃過諸位化神,搖搖頭,想不通。
隻是目光落在寧凡身上後,隱隱有些極為親近的感覺,卻並未細想。
“怎麼少了四個人?七皇子,你帶來的四個尊老,怎麼沒有前來?難道不想入血池了嗎!”楚老不悅道。
“他們去了哪裏,本座並不知曉…不過若是問問周明,或許,能找到答案!”
雲驚虹眉頭一沉,目光冷冷瞟向寧凡。
他那四個手下是什麼脾性,他自是心知肚明的。人是他雲驚虹帶來的,四人就算再畏懼血龍池,也絕對不敢逃遁。
怕是昨日見到寧凡取得三壺龍血,四人心生貪念,乘夜去尋了寧凡晦氣。
如今四人沒有歸來,亦失去聯係,寧凡卻完好無損,這不得不讓雲驚虹心生猜測。
“怕是這四個蠢東西栽在了周明手上!不會是雲決出手,這四人命牌未碎,便是證據。若是雲決出手,以他殘暴的個性,四人豈能有活口?多半是那周明搞的鬼了。隻是我有一點想不通,此子隻是化神巔峰,仗著不滅火體才勉強克製雲焱。而五行尊者中,除了雲焱,其他四人皆是半步煉虛,更不會被周明克製分毫。四名半步煉虛,怎會栽在一個周明手上?”
“問周明?七皇子,話可不能亂。”
楚老何等心智,一聽雲驚虹意指寧凡,便明白其話中深意,。
暗道,難道是四尊見利起意,暗中對寧凡出手,被反製了?
楚老搖搖頭,他不認為寧凡有擒拿四名半步煉虛的實力。
生擒四名半步煉虛,唯有煉虛修士才可能做到,區區化神巔峰的寧凡,做不到!
“…”雲決微暝雙目,並不插嘴,似乎將一切交給寧凡處理。
寧凡神情自若,抱拳回道,
“晚輩不懂七皇子的意思。”
“你不需要懂,本座有一種秘術,可在不抹除修士神智的情況下搜魂滅憶,你讓本座搜你記憶,一切自知!當然。此術會稍稍傷及識海根基,不過麼,若搜魂之後,四人確實是你所擒,傷你也是你活該。若與你無關,則本座會給你一些丹藥補償。”
雲驚虹話語一落,大手猛然抓向寧凡。
一霎之間,寧凡周身被青色雲氣鎮住,動彈不得,麵色驚怒。
這雲驚虹。竟是要當眾搜他記憶了。
莫看雲驚虹在雲決手中數次吃癟。但此人終究是碎虛老怪。一爪震懾之威,縱是煉虛修士也無法脫逃,何況是寧凡。
明明輕柔的雲氣,落在寧凡身上。卻壓得他五內焚血。
每一縷柔雲,都似千丈巨嶽般沉重,所有雲氣加在一起,寧凡隻覺得背上鎮壓了數千座巨嶽,痛楚難明。
更有一絲雲氣,試圖竄入寧凡識海之中,搜取其記憶。
縱然是煉虛後期修士,被雲氣鎮壓,怕也要跪倒在地了。
寧凡身受重壓。骨骼嘎吱作響,膝骨欲碎,血染白袍,卻硬是不跪。
眸光一冷,卻心知如今的自己。萬萬不是雲驚虹的對手。
嘴角溢出一絲血跡,眸色更冷。
周身纏繞其回憶神意,竟是隨時準備篡改自己的記憶。
這是第二步神意,可改人記憶。
若寧凡實在擋不住雲驚虹的搜魂,便篡改自己記憶,讓雲驚虹看不到自己的諸多秘密,看不到自己擒下四尊的事情。
如此,且看雲驚虹還有什麼話!
“這子,骨頭挺倔,七皇子,此事多半是誤會,你收手吧。”楚老目光露出一絲讚許,讚許的是寧凡碎膝不跪的傲骨。
“是不是誤會,搜魂之後自知。若是誤會,本座自會給他補償。”
嗤!
在寧凡幾乎決定篡改記憶的一刻,一道劍光驟然升起,將雲驚虹的雲氣盡數誅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