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18章 淚水(1 / 2)

看著萩原一副放棄抵抗、任憑處置的模樣,鬆田忍了半天,才終於沒有真的打上去,帶著風聲、緊到指節發白的拳頭狠狠砸在粗糙的地麵上,濺起混合著鮮血的一小片塵土。

“萩原,”跪坐在幼馴染身上,鬆開的拳頭還在一滴一滴往下淌血,鬆田陣平原本冷靜的聲音被激烈的情緒割得支離破碎,“萩原你這個混蛋!你他媽、你他媽——”

你他媽知不知道珍惜一下自己的性命?

你他媽知不知道我差點被你嚇死,以為你真的要回不來了啊?

……

他想說的其實還有很多,可這些話全部哽在喉嚨裏,半個字也說不出來。

鬆田盯著那張緊閉著雙眼、神色隱隱愧疚的池麵臉看了半天,才冷靜地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臉,發出了近似哽咽的氣音。

在考上警校、成功畢業的時候,在確認要去爆處組的時候,鬆田陣平不是沒想象過自己犧牲的場麵。

可如果、如果犧牲的不是他,而是萩原呢?

直到今天,鬆田才發現,他想象不出來,想象不出來對方犧牲的可能,更想象不了失去幼馴染後的時光。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默契得像是相互的半身,如果失去了對方,留下的是性格開朗、喜歡交際的萩原可能還好點,可要是留下的是他,那他可能真的會瘋掉的。

留下爆處組王牌的外皮,裏麵屬於鬆田陣平的部分一點點地腐蝕、坍塌、壞掉,像是個慢性自殺的冷靜瘋子,最後留下一個空殼,仿佛一座活著的、能夠移動的墓碑,隻等著在有正當理由的時候,踏上那條相同的不歸路。

當時他真的有一種要失去幼馴染的錯覺,這種感覺強烈到,在看到萩原拎著工具箱,恍恍惚惚出現在樓下的那一刻,他差點沒能控製住自己的情緒直接衝上去。

可最後,他還是控製住了,冷靜地安排好後續的處置工作,冷靜地確認爆|炸|物排查無誤,冷靜地把神色恍惚的幼馴染安排妥當,冷靜地,不像是個有血有肉的活人。

然後,今晚,諸伏景光就真的給他帶來了那個消息。

預料成真。

塵埃落定。

冷靜的外殼驟然被積聚已久的情緒衝垮,那一刻,鬆田陣平真的想不管不顧地衝上去,先把萩原打一頓再說。

可看到幼馴染久違的恍惚和茫然,他最終還是心軟了,打不下去,也不想打下去。

“小陣平,”屬於生命的溫度包裹住了他,耳邊是幼馴染熟悉的聲音,那個混蛋帶著點愧疚和擔憂在他耳邊絮絮叨叨,“我沒事,我還在這裏,小陣平,萩原研二還活著……”

他沒有回應。

失而複得的狂喜、發泄時的後怕夾雜著各種複雜情緒幾乎要把他衝垮,黑色卷發的青年把自己埋進了友人的懷抱裏,在混賬同期和陌生男人麵前,難得不管不顧地嗚咽出聲。

眼淚順著指縫流下,打濕了大片衣料,麵前的一切熟悉又陌生,恍若隔世。

直到這時,安靜了半晌、怕影響到現場氣氛的彈幕才後知後覺地刷了起來——

[啊,這段的信息量好大啊]

[原來這麼多事都是在一個晚上發生的嗎?恍恍惚惚jpg]

[看zero和hiro的表情,被大佬這麼一攪和,這兩個人剛剛看著都快裂開了啊!]

[還有鬆田和hagi]

[說實話,鬆田在我心裏一直是桀驁不馴的代名詞,我是真的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氣勢和極道組織大佬有的一拚的家夥居然也會在別人麵前痛哭失聲]

[那是他的幼馴染欸,而且鬆田又不是臥底,知道對方差點出事怎麼可能還控製得住自己啊?!]

[馬自達醬打得好,主線一裏沒有大佬,hagi可是真的把自己作死了呢/笑]

[還讓自己幼馴染穿了整整四年的喪服]

[甚至最後在摩天輪最高處殉情]

[啊啊啊,你們都是魔鬼吧!不要刀了,不要刀了啊喂!有大佬在,他們不都活得好好的嗎?!]

[哦,所以大佬死了]

[所以大佬死了]

[所以……啊啊啊閉嘴啊你們!不要那麼自覺好嘛?!]

[不對勁,大佬不對勁,你們看他的表情,雖然半隱在黑暗裏,但明顯不像剛才那麼放鬆啊,所以這是經曆過差不多的事嘛?還是被眼前的場景刺激到了什麼?]

[你們誰還記得,主線二的平行世界,大佬最後的死亡方式好像也是爆炸是吧?]

[肯定是有原因的吧?否則以大佬的水平,絕對不可能死在這麼一場爆炸裏]

[不會吧,就不能是巧合嗎?劍南春已經夠慘了啊,球球換個人霍霍吧,別再刀他了啊]

[等等,之前zero不是說搜集到了大佬的情報嗎?所以是什麼啊?!]

[不知道,但應該不是不好的方麵,你看zero的姿勢,明顯不是完全警惕的樣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