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巧節過後的第三天,慕時漪收到了西風公公從宮裏送來的拜帖。
是太子親筆寫的,拜托慕時漪是否能引薦回春堂那位妙手回春的掌櫃。
雖然以太子的身份,若真找回春堂掌櫃,這根本就無需慕時漪出麵,但到底欠人情分越積越多,慕時漪也實在是無法拒絕,她便讓山梔送了回信,應承下來。
到了第二日清晨,慕時漪早早用了早膳後,便吩咐鐮伯準備好馬車,帶上山梔,主仆二人悄悄摸了出去。
等到了約定的定點,慕時漪頭戴幕籬,到了約定的地點。
這是一處臨湖的畫舫。
西風小公公就站在不遠處,朝慕時漪笑的狗腿,他瞧見慕時漪的打扮,趕忙轉了聲音道:“慕小公子,裏麵請,我家主子已恭候許久。”
原來今日慕時漪是一副小郎君打扮,雖然帶著幕籬,但依舊引得四周的小娘子頻頻向她這處望去。
“時漪。”太子不知何時出來了,他與她之間隔著朦朧薄紗,那紗卻又把他承得如仙人那般,不可捉摸。
西風公公極為知趣的伸手挑開紗帳,把慕時漪給請了進去。
整座畫舫遠離熱鬧的終於,也隔絕了外頭人的偷偷。
而回春堂那位郎中掌櫃也按著約定早早的就候在裏頭。
慕時漪望向給太子把脈的老郎中:“可是如何?”
老郎中擰著眉頭搖了搖:“太子這身體,並不是病,而是毒,餘毒難清,雖現在不至於立馬傷及性命,但也會無時無刻吞噬殿下的健康。”
原來他十年前中的毒到現在都沒有清除幹淨。
慕時漪擰眉:“就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老郎中皺眉:“老夫隻是覺得殿下所中之毒,到像是草原那邊的東西,如果有機會的話,最好是能請了北留那邊的巫醫看看。”
花鶴玉垂眼,掩去眸中神色,他靜靜打量坐在一旁愣神的慕時漪。
當老郎中提到巫醫二字時,慕時漪就愣住了。
因為她母親當年就是中了北留那邊的毒物不幸殞命的,而且三年前,被困深宮的姑母,也同她母親那般,根本找不出任何原因,就突然離世。
為何太子在十年前,也會中這個毒,還有十年前,皇後也是突然暴斃身亡的。
慕時漪皺眉深深不解。
可若要查明母親的死因,恐怕目前來說,她還是別果斷同太子劃清界限才好。
慕時漪心頭情緒幾轉,在她還在考慮接下來要如何打探皇後死因的時候,外頭突然傳來一聲:“西風,你給我滾開,本殿下知道,太子就在裏麵。”
“哼。”花正禮冷哼一聲,推開西風衝了進去。
當他看到慕時漪一身小郎君打扮,又同太子坐在一處的時候,他驚得雙眼睜大:“你們還說沒一腿,我信你個鬼!”
然後花正禮還未站穩住,就被身後的另一紈絝抬手一推:“讓我看看還有誰。”
花正禮直直往慕時漪那處摔去,眼看兩人就要撞在一處。
太子眼疾手快,扯著慕時漪的衣袖,把她給帶了過去。
花正禮撞到桌椅,頭上幾天前被帝王敲的那個大包還沒好全,這會又撞得鼻青臉腫好不淒慘。
“太子殿下。”宰相家嫡子一看花鶴玉竟然和一生得格外柔美的小郎君處在一處,他這一刻就恨不得戳瞎自己的雙眼才好。
不想花正禮‘嗷’的一聲從地上跳了起來:“慕時漪,你這是什麼鬼裝扮?”
慕時漪深深摁著眉心,實在不想與他多說:“你怎麼找到這裏來了。”
“我。”花正禮看著太子的臉色,他訕訕閉嘴,覺得說實話,可能會死。
誰能想到花鶴玉一個眼神掃過去,這位宰相家的獨苗苗,就像倒豆子一樣,一五一十把話都說了。
原來是這附近花樓新來了一位花魁,三皇子得了消息,就非得鬧著讓宰相家獨苗苗,陪他去一睹花魁的風采。
這好死不死,花正禮眼尖,被他看到了守在畫舫外頭的西風小公公。
於是這兩紈絝就腦子抽抽跑這來了。
果然!
慕時漪撫額,這不愧是花正禮能做出來的事。
事已至此,眼瞧著到了飯點,慕時漪也不好推卻,隻得花正禮做東,邁著留情不認的步伐,去了一家他口中覺得全堰都最好吃的酒樓。
四人上了雅間,才點過菜,就聽得隔壁一包廂有個嬌俏可愛的聲音道:“各位閨中姐妹,今兒我做東,想吃什麼隨便點。”
“但是說好了的,我們得統一口風,我們是去上了女先生的課的,沒有恐嚇女先生,然後我們集體逃學。”
這聲音對慕時漪來說,簡直是再熟悉不過了,分明就是安樂侯府最嬌氣的嫡女上官雲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