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汐猛地睜眼彈坐起,臉頰火辣辣的疼,如雷鼓般的心跳還未平靜下來,眼前視線便被兔兔的容顏占滿了。
“你終於醒了,嚇死我了。”兔兔發絲被水沾濕黏在臉頰上,緊蹙的眉間寫著不加掩飾的憂色。
見風汐睜開眼,她也是氣喘籲籲鬆了一口氣。
風汐咳出口中殘存的水,神經恍惚的慢慢坐起身子,擦去臉上水珠後回想到兔兔的話一愣。
兔兔明明說過自己不擅水性。
“這都過去一夜了,我也聯係不上祖明哥哥,你再不回來我都以為你死了。”抽搭的話語說著說著便成了嗚咽,淚眼朦朧的兔兔最後攬住她嚎啕大哭。
“讓你擔心了,謝謝你兔兔,不過你不會遊水,下次還是不要做這麼危險的事情了。”任由少女緊緊抱住她淚流不止,風汐局促的學著晼晚摸了摸她的腦袋。
“我知道啊,可是我看你生死未卜也想不了那麼多了,我都吃了好幾口水,你還說風涼話,你和祖明哥哥都是根木頭,石頭心!”兔兔邊吸鼻子邊哭訴,鼓起兩腮,“你還笑,還笑得越來越大聲?”
風汐隻好收斂笑意:“好好,我不笑了,兔兔你是如何發現我的?”
“聯係不上祖明哥哥,我一直心神不寧總有不好的預感,但我不能經常在卿雲澤外走動,隻得回來,剛剛準備趁著巡衛交接時偷偷溜出去,就聽到卿雲澤一處好大一動靜。”
兔兔說著還聲情並茂用手比劃了一個長度:“你有個這麼長的尾巴從水底遊上來。”
尾巴?背後一陣惡寒,風汐趕緊低頭,看到兩條正常的腿後放寬了心。
“然後你的尾巴就不見了,接著溺水了。”兔兔揣回了手,乖巧的蹲在身側。
那處洞穴竟與卿雲澤相通,風汐模模糊糊記得好像是因為她,結果三人一起掉入了水中。
後來又發生了什麼?
眉頭緊鎖思考之餘,風汐一眼看到了還漂浮在霖池裏的狻猊,唯獨沒有看到晼晚的身影,她故作無意問:“除了狻猊,你還有看到別人嗎?”
兔兔仔細思考了一下,夾雜著濃濃鼻音搖頭道:“沒有了。”
在月露風雲裏晼晚還特地囑咐過她要循序漸進使用神力,不想第一次使用就是災難現場,風汐心中悵然若失,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裏,是否安康。
風汐站起身子想要打撈狻猊,卻被兔兔攥住衣袖困在原地,兔兔嚴肅的說:“那是壞人。”
她雖目光膽怯,用上氣力的手格外固執,像是憋了一股氣。
過去了百年,她對狻猊依舊耿耿於懷,這樣愛憎分明的兔兔與風汐記憶中的性情沒有多少變化。
見風汐神色愣怔,隱約察覺到自己露陷的兔兔後知後覺的鬆開了手,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解釋道:“我不認識他,我就看他長得不像好人,你救完就把他丟出去。”
“好。”沒有點破,風汐笑著答應了,將狻猊從霖池中拎出。
他全身完好無損,隻是怎麼呼喚都沒有反應。
風汐估摸他為龍之子,不至於因為落水而有性命之憂,還是先把他帶出卿雲澤,別讓有舊怨的兔兔與他碰麵為好。
正好現在來試試神力,風汐拈起一瓣落紅,在心中默念。
神力彙聚,手心的花瓣發出直插雲霄的尖叫:“鬆開我!放我回去!我和你無冤無仇,才剛長大,為什要拔了我!?”
怎麼和想象中的不一樣,忽吐人言的花瓣驚的風汐鬆開了手,墜入水中的花瓣咕噥出一串氣泡。
風汐求救的眼神轉向兔兔。
“把龍之子放水裏,他都能自己遊回家。”話雖這麼說,兔兔一臉真拿你沒辦法的表情,隨手撿了個殘破的花瓣。
風汐懷疑把昏迷的狻猊放上去,估計坐到一半就沉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