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時分,春日升起,灑下陽光,驅散幾分寒冷。
慶城外一座荒廢的破廟中,百餘個逃荒的災民擠在裏麵。
一個個饑腸轆轆、麵有菜色,或倚坐或躺在地上,餓得難受發昏。
一道瘦弱身影,蜷縮在牆角,身上衣衫破爛,髒兮兮的臉難掩清俊,大約十五六歲的模樣。
“唔!”
少年緩緩睜開雙眼,看著眼中陌生的一切,眼底浮現迷茫。
未等他發出疑問,伴隨刺痛,腦中浮現大量破碎紛亂的記憶。
“趙歧……”
少年眼帶些許迷茫,抱著腦袋,低聲喃喃。
這是這具被他所占據的身體的名字。
‘趙岐’,南泉郡青田縣生人,不久前‘趙岐’家鄉發生洪水導致饑荒,他跟著爹娘不得不逃荒離開家鄉。
爹娘死在逃荒的路上,隻剩下他一人如行屍走肉般跟著逃荒隊伍來到宏都郡的慶城外。
昨夜‘趙岐’又冷又餓,加上不久前驟失雙親仍沉浸在悲痛中身心俱疲,疑似寒氣入體突發急症,在寂靜的夜色中悄無聲息的死去。
之後身體被忽然來到這個世界的他所占據。
趙岐整理完腦中記憶後,已接受自己忽然到了另一個世界,占據了別人身體的事實。
盡管事情太過突然和離奇。
可周圍剝落斑駁的牆麵、冰冷的地磚以及鼻間各種體味交雜在一起的酸臭氣息,耳邊其他人因饑餓折磨發出的微弱呻吟,一切的一切都真實無比。
很難讓人認為這是幻象或做夢。
再者腦中忽然多出的一大堆記憶,總是做不得假的。
“隻不過熬個夜睡得晚了些,一覺睡醒就莫名其妙來到這裏。”
趙岐神色苦澀。
現在說什麼也晚了。
事情已經這樣,隻能接受。
先不管其他,眼下最要緊的就是先活下來。
他此時情況十分不妙。
“食物……”
趙岐摸了摸幹癟的肚子。
想到食物,他的肚子不合時宜的一陣咕咕作響。
從他醒來到現在,腹中空空的饑餓之感如潮水般一陣接一陣,沒有停過,一直在折磨著他。
“好餓……!
該死的官府!
好不容易來到青山城,居然不讓我等入城。
我就快要被活活餓死……”
破廟中,被腹中饑餓之感折磨得死去活來難受至極的不止趙岐一人,有人滿腹怨氣的破口大罵道。
“慶城……”
趙岐眉頭緊皺。
前身跟著逃荒的隊伍跋涉數百裏,來到慶城。
結果慶城緊閉城門不開,不允許災民進入,甚至放箭恐嚇驅趕災民,不讓他們靠近城門。
他們無力走得更遠,隻能選擇在城外落腳。
這座破廟裏的災民已算不錯,不少災民隻能露宿荒野,無片瓦遮身,現在春寒可還沒過去。
每一夜過去,都不知要凍死多少人。
“該死的官府,這是讓人把人往死路上逼,簡直喪盡天良!”
那人的破口大罵,引起廟中其他一些人的附和。
一時間破廟中,眾人皆對官府怨聲載道,破口大罵。
“不讓入城也就罷了,但按理不讓災民入城,官府也該立刻派人手,在城外找地方安置災民建起粥棚,賑災救濟災民。
結果已過了數天,慶城官府依舊沒有半點動靜。
顯然根本沒打算管這件事,置千百人的性命於不顧。”
趙岐皺眉,心中暗道。
“等官府的救濟是不可能了。”
他仔細思索,改去哪裏尋找吃的飽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