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鴉故作高深地揮動翅膀,掉落不少羽毛,落地的瞬間化成灰。
牧白黎不動聲色地往沾了血和灰看起來髒兮兮的地板看了一會,聽見烏鴉說,“您可以把手接觸到這屍體上,意識接觸——不過這有些困難,所以您也可以身體接觸……”
牧白黎收回視線,用一根食指抵在還殘留餘溫的魔物屍體上。
“然後,吸收。您的血脈之力是吞噬,這是一種刻入您靈魂深處的本能,就像嬰兒剛生下來就會哭,會呼吸,會喝奶……就是這種。”
牧白黎感受了一下,“我吸收不了。”
烏鴉整理翅膀羽毛的動作一頓,“怎麼可能!?”
牧白黎皺著眉頭,“我在抗拒它。”
“這不可能,明明剛才也證實了您能看到靈魂核心,甚至能直接用意識捏碎,那為什麼吃不了?難不成隻覺醒了一半?早產兒?挑食?”
牧白黎沒有理會原地亂撲騰的烏鴉,看了眼客廳的時鍾,後知後覺發現他快遲到了。
“我要去學校了。”牧白黎拎起書包,翻看一下有沒有忘拿的。
他來到玄關,對一蹦一跳跟在他腳邊的烏鴉說,“你不能跟著我,學校不允許帶寵物。”
烏鴉有些遺憾,“那好吧,我去捕獵。您無法吸收的原因可能是嫌棄那等級太低,我去給您找些高等級高品質的食物來試試。”
烏鴉說完,也沒等到牧白黎說話,它有些詫異地仰頭,就看見麵前的少年冷酷地將手一指。
“臥室,陽台,客廳,總之從窗口離開。請注意,你是一隻鳥,而我不想被鄰居發現我帶烏鴉出門。”這會被其他人注意到。
話剛說完,他利索地關門,把烏鴉各種“你冷酷你無情你無理取鬧”的叫鬧聲關在門後。
牧白黎有些奇怪,明明是魔物的烏鴉到底從哪兒學到這些東西。
不過他並不怎麼在意,現在唯一有些煩惱的是該怎麼和老師解釋遲到的原因。
他離開公寓樓的時候看見警車過來,對一地的鳥類屍體做調查。周圍站滿了看熱鬧的居民。
牧白黎沒有上前,叫了出租去學校,想了一路遲到的原因,好在班主任對他印象很好,“鬧鍾突然壞了”這種理由竟然也被輕易放過。
現在時間正巧,早自習剛結束,距離第一節課還有短暫的五分鍾。班級裏很多同學都趴在桌上補覺,高三生幾乎睡眠都不怎麼足,還有一些就是狂吃早飯,教室裏混雜了各種食物的味道。
牧白黎走進去的時候,隻有少數人抬頭看了他一眼。他與大多數同學間的關係隻能算是一般,可能有人好奇但並沒有達到主動詢問的程度。
不過位置坐在牧白黎右手邊的男生就不一樣了,他非常直白地問了。
“路上堵車了?”楊銘明好奇地問。
牧白黎坐下後將書包裏的書翻出來,語氣平淡,“鬧鍾壞了。”
楊銘明嗬嗬冷笑,擺明不信。他與牧白黎從小就認識,十分清楚眼前這人可是連寒假都能自覺7點起床,而且,從不用鬧鍾,精確到秒,從不賴床!
更過分的是,這個混蛋自己起了不說,還要特地打電話叫醒他,喊他一起出門吃早飯!
他母上大人這時候都還睡著呢!
楊銘明一想到這就好氣,但很快泛濫的父愛熟練地令他轉移注意,“晚上去吃燒烤吧?隔壁小吃街新開一家燒烤店,漂亮小姐姐和開業優惠活動,去不去?”
牧白黎無所謂,“去吧。”
他們都是走讀生,晚自習結束後就可以離校,再加上住的地方離的很近,在時間充裕的情況下,他們會搭伴去小吃街逛一會兒。
鈴聲響起,第一節課開始了。
牧白黎抬頭看見前方有個位置是空的,應該是班長孟奕紹的位置,連書包都不在,今天請假不來了?
牧白黎隨意猜測,按照老師的要求將書本翻開到某一頁,開始認真聽課。
晚上。
一天的課程結束,牧白黎拎著書包和楊銘明一起離開學校大門。
楊銘明歡呼著跑了起來,“好耶!又來到我們的快樂夜晚~奶茶!燒烤!章魚小丸子……”
牧白黎慢慢跟在後邊,一隻小小的紅色眼球在他腳邊滾動,似乎其他人都看不到這詭異的眼球。
於是啪嘰一下,牧白黎平靜地踩爆了它。
前方又有一顆眼球滾了過來,牧白黎抬腳,再次踩爆。
前麵的楊銘明耳尖,似乎聽到什麼,回頭,“你在踩什麼?”
“沒什麼。”牧白黎漫不經心地說,“小石頭而已。”
怪解壓的。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