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我上次是怎麼混進黑麵具車裏的？”
紅頭罩輕巧道。
“肯定是先幹掉一個人才能拿到偽裝。”
阿嘉莎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 將信將疑地看了他一眼。
雖然直覺認為紅頭罩肯定是在信口開河，但好像又有點道理。
在紅頭罩檢查人質狀況時，先來一步已經查看過的阿嘉莎看似若無其事地玩手機, 實際上在悄悄抽卡。
已知蝙蝠俠有玄學光環, 那麼和他關係匪淺的紅頭罩說不定也有, 萬一就出金了呢？當一個鐵非開始絕望，她就會病急亂投醫。
他們安撫好人質，告訴人質們由於項圈無法直接拆除, 需要先去目的地才能行動。人質們一直非常安靜, 幾乎沒有人發出任何聲音, 阿嘉莎直皺眉, 不知道他們是不是聲帶被人做了手腳。
外麵果然躺了一地人, 但出乎意料的是竟然都沒死，隻是重度昏迷而已, 而洛倫佐的手下昏得更輕微一點，看得出來是得到了區別對待。
阿嘉莎故作驚訝：“我以為你要把這些人也全幹掉呢。”
“沒有那個必要。”紅頭罩說。
仔細辨認, 他聲音中有些許僵硬和不自然。想想蝙蝠俠的不殺人原則, 阿嘉莎覺得自己明白了。果然, 是所有家庭劇在渡過叛逆期造成的高潮後就會步入的和解環節，互相接受一部分對方的理念。
她嫌惡地跨過一個人, 是曼卓戈拉的手下，顯然被放倒的方式十分粗暴，整個人正以一種醒來絕對會肌肉拉傷的方式堆疊在一起。
“你知道外麵都是我的人, 出了事情我是要擔責任的對吧。”她若無其事地說。
紅頭罩無情指出：“然而你幫曼卓戈拉看守的方式，就是放倒他的人闖進他的倉庫。”
阿嘉莎：“……”
訛詐失敗, 她冷酷地宣布：“我要把所有責任都推到你身上。”
說著直接喊來那個之前私聯曼卓戈拉的手下, 手下正在和其他同事一起躺在地上認真擺造型, 看起來死得非常逼真。聽見老板召喚，立馬原地複活，態度十分良好。
紅頭罩：“……”
這就是哥譚當前評分最高的打手公司嗎。
阿嘉莎對此十分坦然：“又不是為我的事情，沒必要真的賣命。這一行又買不了保險，損失會很高的，隻能小心一點。”
聽說老板交代給他的任務後，手下已經從戰戰兢兢變成顫顫巍巍。阿嘉莎拎著他的領子讓他被迫站直：“現在就打給他。”
六點。冬日天黑的早，室外已經完全暗下來，街燈照亮住宅區外圍潔淨的地麵。
裝潢華麗的別墅晚餐廳內，曼卓戈拉正在吃晚餐。
他麵前的長桌上擺放了大量製作精美的食物，以保證他巨大身軀的日常代謝。他吃得並不快，餐桌禮儀十分良好，但食物正在飛快消失。
一名心腹撞開餐廳的門，曼卓戈拉見他進來，揮揮手讓廳內待命的侍應生全部下去。
“有情況？”
與北極熊般的駭人外表相悖，曼卓戈拉說話慢條斯理，隻聽聲音會覺得這個人是個非常文雅的商人。
心腹收起喘息，在他耳邊低語一番。
曼卓戈拉聽著，眉毛皺了起來。
那批有特殊吩咐的重要貨物出了狀況，所有心腹被放倒，洛倫佐帶來的外圍人員也損失慘重。所有不幸中唯一幸運的一點，那個他放進洛倫佐勢力中的線人恰好就在這次行動調派的隊伍裏，發現情況及時聯絡了他。
“我聯係了派去的人，通訊頻道沒有關，但確實所有人都失去消息。”心腹補充。
“是誰？”
“他說是紅頭罩，但這個人消失了這麼久，也有可能是別人模仿。”
“……不，應該就是他。”
曼卓戈拉說。
他顯然心情不佳，叉子的金屬柄在他手中已經逐漸彎出弧度。
心腹退到一旁，等待老板的指示。
“讓這個人先頂上，負責現場調度。”
“我們要不要再派人……”心腹詢問。
“不行。”曼卓戈拉狀似無意地瞥了一眼門外，“這批貨可以毀掉，但絕對不能丟，尤其不能讓那邊知道有這麼些東西。”
心腹小聲抱怨：“法爾科內也真是的，給您丟來這麼個事情，也不給任何增援。”
“他家裏的人手都不能用，我這邊能放心的人除了你都派去了。”曼卓戈拉招招手，外麵等候的侍應生沉默推門而入，給他遞上一副新餐具。
“告訴洛倫佐，任務出了問題，讓他想辦法售後。”
“他……”心腹想問，這個人能信任嗎？
曼卓戈拉豎起一根手指，製止心腹接下來的話。
“他的人不能問，我們也不必說。但派\"自己人\"過去，就要好好交代情況了。”他插起一塊肉排，“待會兒你去交接。”
心腹甚至還未來得及答應，洛倫佐的電話就直接打了過來。
“我的人說今天行動出了一些問題，需要我再增派人手嗎？還是您這邊會接手？”
洛倫佐語氣聽不出什麼歉意。
心腹望向曼卓戈拉。
後者頷首，於是心腹繼續商談，給出報價和要求。
二五仔手下接到曼卓戈拉那邊的提拔委任，誠惶誠恐看向正在旁聽跳槽現場的老板。
阿嘉莎不在意地頷首，讓他把正在認真裝死順便摸魚的同事們全喊起來工作，又搖了兩個單元的人讓他們立刻過來待命。
“本來應該是個很簡單的單子，”阿嘉莎摸走了一把c8，順便翻翻重度昏迷的打手身上有沒有什麼別的稀有裝備，“曼卓戈拉給我的信息很少。一批貨下午運到這裏，天黑就走，總共停留時間不超過六個小時。時間短，外圍安保又沒什麼難度，但價格很高。”
“我不理解，”阿嘉莎道，說話的間隙中不忘指導手下如何把現場戰況偽造地更逼真激烈一點，“他完全可以直接把人運去目的地，沒必要在這裏停留。”
“我的線人前不久說，有人找上好幾家人口販賣集團下了訂單，要求完全一致，要年輕且長相好看的。”紅頭罩分享情報，“這些人都是從不同渠道進入供應商手中，而曼卓戈拉又是從很多家供應商那裏購買，今天統一送到這裏轉運。”
叮。
阿嘉莎剛拿到運輸權，曼卓戈拉的人把地點和指引發了過來。
“來猜猜目的地？”她扣住通訊裝置。
“曼卓戈拉名下的某家俱樂部，”紅頭罩語氣略帶嫌惡，顯然對這類場所十分不喜，“但他不一定是最終的買家。”
和阿嘉莎的猜測一致。自己的貨也許會小心，但沒必要防人如做賊連手下都瞞著，自己要用的早晚會被知道。除非這是更上一級買家為了保險的特殊吩咐。
阿嘉莎掃了一眼，抬頭：“你猜對了。伯恩路47號，一個廢棄地庫，背靠金雀花俱樂部。曼卓戈拉的人馬上來接應，走吧。”
但紅頭罩沒有動，隻是看著洛倫佐。
即使隔著麵具，阿嘉莎仍然被他的視線看得背後一涼。
“……你為什麼這麼看著我。”她頓生疑竇。
“打手不能跟到裏麵。”
打手不能跟到裏麵，但人質可以。阿嘉莎腦內警鈴大作，頓時有一種不太妙的預感。她想想倉庫裏關押的幾十名人質，都是體型纖細美貌驚人的少年少女。
女孩子多，男孩子少。如果假扮男性人質，被認出來的概率更大。
……他不會是準備讓洛倫佐女裝吧。
阿嘉莎被自己的推論驚得略微呆滯，但覺得以紅頭罩的行事風格來看這是很有可能的。防風鏡擋住大半的臉上也隱隱能看出表情裂開，她冷酷地一口回絕。
“不行，想都別想。”
女裝其實沒什麼，馬甲操控者阿嘉莎本來就是女性，沒有任何心理障礙，甚至還有點期待。主要周圍都是手下，再怎麼樣也要稍微考慮一下影響。
紅頭罩確實打算在人質中找一個內應，發現他們聲帶可能損壞後，在考慮能不能安插一個進去。隻是想到了和洛倫佐關係親密的阿嘉莎，她也是金發纖細型，融入人質中毫無違和。
原本判斷阿嘉莎不知道洛倫佐的存在，但後來捕捉過她穿洛倫佐的風衣，騎同一輛摩托的畫麵。這個型號的摩托不少見，但痕跡對比分析後，確實是同一輛。
結合對於洛倫佐背景的推測，他的所有行動背後可能都有阿嘉莎的影響。甚至，那個女孩前不久曾經以女巫的名聲出道，據說能夠實現別人的願望，而傑森猜測這是一種要麼是一種魔法，要麼是一種和扭曲現實有關的超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