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17章 盤星(1 / 3)

世界至誕生開始就有陰陽兩麵,人心亦是如此。

它脆弱,受不得一點風吹雨打。

可它的柔軟卻能催生死誌博得希望之路。

人就像與宿命纏鬥的囚鳥。

不論對錯,古往今來,一向如此。

作為世界第一殺手,reborn此次前來日本有兩項任務,其一為終身製,其二便是調查盤星教。

盤星教——正是這次集會發起者。

這個教派有著古老的發源史,信徒基數驚人,更可怕的是忠誠度達到了病態的地步。

關於06年“高中少女被教徒雇凶殺死”的社會新聞至今還能通過網絡找到一些零星訊息,而如今的壯大在上麵看來,更像家長擔憂頑童——再不進行管束早晚要釀成禍端。

粗顯了解,整個信徒構成幾乎涵蓋了日本經濟、政治、平民各個階層,加之被信徒們推崇為神的教主,仿佛慢性病毒,掛著信仰自由卻能將人操縱於無形。

但自己人不好插手此類敏感話題,於是幾經波折便到了reborn手裏,而他之所以接手完全是看在彭格列九代目的麵上。

從走出電梯那刻開始,reborn就察覺到兩名少年想要跟隨的意圖,他沒有阻止是抱著讓事態變得更有趣的想法。

將兩枚不定因素的石子丟進注定死寂的湖泊,會有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也說不定——他不知道,發起者本身就是個不走尋常路的定時炸彈。

這場所謂的“詛咒何為”、“生命存亡論”的演講會,夾在雜誌中除非有咒力者無法看見,而有資格進入這扇門的都得需要請柬,和也與乙骨憂太能進來確實是誤打誤撞。

命運當中,一切恰巧。

當大門拉開那刹,大概是某些良知蘇醒,reborn還是回了頭。

“這裏可不是小孩子該來的地方。”

言下驅逐的意思明顯,但對方渾不在意,甚至笑著說:“小孩?”

“你在說誰呢。”

話不投機半句多,reborn冷笑一聲,也不知怎麼辦到的,從和也手裏穩穩跳下地麵,隨即拉低帽子進了那扇門。

和也與乙骨憂太趕緊跟上。

什麼叫柳暗花明又一村?

如同穿越兩個世界,奢華的長廊被一條漆黑的暗道取代,跨過這條被藍色幽火照亮的隧道,沉重的大門洞開,映入眼簾的是一間寬敞明亮的佛堂。

地板由無數榻榻米拚接,無窗,之所以明亮是因為房頂的燈每間隔半米就亮一盞。

兩側牆麵懸掛各色邪神圖像,圖像前放置一張長椅,燭火靜燃,伴隨嫋嫋檀煙,畫卷上色彩斑斕又麵目猙獰的五官慢慢模糊,仿佛已經死去許久,不再鮮活。

最前端本該擺放佛像的木櫃被人撤走,建了座高高的梯台,兩側入口被深紅色的帷幕遮蓋,這一點來看,實在難以想象這個房間究竟有多大。

周遭或站或坐著人,從衣飾上辨別,幾乎都是社會地位隻高不低的人。

嵌鑽手表、打了摩斯的頭發,以及隨手脫下帶有名牌標簽的西裝外套,還有一些人臉帶傷疤,目光狠厲,脖頸、手臂被黑色紋身纏繞,又或是手撫武器,眉目陰沉的坐在某處角落。

幾方人馬涇渭分明又相安無事的共處一室。

自和也他們出現後眾人紛紛停下私語,若有似無的打量,互通起情報了解對方幾斤幾兩。

“誰?”有人問。

“是他?”

“是他。”

“沒想到世界第一殺手也會來,莫非也是盤星教的金主?”

“最近不太平啊。”

“這話好笑,世道什麼時候太平過?早些年死在詛咒下的人還少了?”

有的人麵色不虞,“聽說意大利在鬧內鬥,他屬於哪個幫派?會不會影響我們?”

“什麼幫派,你這是哪兒摘來的道聽途說,彭格列沒聽說過?意大利西西裏一家獨大的黑/手/黨,小門小派哪敢猖狂。我們不提鞋巴結都是好的,論得著被影響?你別是碰瓷碰慣了……”

“reborn是自由身……”

“自由身?既然是自由職業殺手為什麼會和彭格列掛鉤。”

周遭一靜,隻聽那人沙啞嘲諷。

“再厲害又如何,被譽為世界第一殺手又如何,這都改變不了他是權貴手裏言聽計從的狗。”

“少說兩句吧。”

“他後麵的是誰?”

“小孩子?不認識。”

“看著挺普通……”

“能被邀請來的能普通到哪去?話說回來我剛剛看見赤司財閥的老總來了,萬萬沒想到日本三大財閥之一也會來這種地方。”

有人嗆笑,“你口裏的這種地方又是什麼地方?”

“也是,和老鼠屎共處一室隻會讓空氣發臭……”

氣氛逐漸凝固,在座各界人士會聚集在此皆是因為一張財力、權力象征的請柬,眼下正主還未登場,滿室便被濃鬱的火藥味充斥。

都說人心難測,這副眼裏燒火,嘴裏卻假惺惺互相恭維的模樣確實叫人大開眼界。

和也將鞋放進櫃子裏,與乙骨憂太找了處角落坐下。

“那個小孩呢?”乙骨憂太問。

和也搖頭。

從進入這個房間後,reborn就消失了。

放眼望去一室皆是黑衣男子,除了帷幕後身著深色和服的幾名待命侍女,所有一切與想象中的演講會相去甚遠。

正在思索,乙骨憂太突然拽了下他。

“這裏……很不對勁。”

不對勁?

他應聲望去,卻是透過乙骨憂太看見了一個身影。

對方側身站立,成年男子的體格,微瘦,背部佝僂,一米七幾的身高卻伏低了姿態衝盤坐喝茶的人說著什麼,似察覺到他的視線,像一頭豹敏銳地轉過頭來。

目光犀利如同淬毒。

周遭流動的音量緩了,兩人皆是一愣,和也條件反射往後一躲。

不妙。

雖然說不上哪裏不對勁,但總給他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身體緊繃叫囂著緊張,仿佛海水漫上後脊,一陣冷熱交替間額頭竟出了汗,直到目光與乙骨憂太對上,他才後知後覺的啊了聲。

“你說什麼?”

乙骨憂太抿了抿嘴,半響搖頭,“沒什麼。”

幾乎在他說完的那刹室內的燈徒然熄滅,人們並沒有發出驚呼,仿佛喜歡了黑暗,安靜等待著什麼。

身處昏黑下,牆兩側的燭火仿佛幽魂無風微晃,照得麵目猙獰的邪神圖幾乎破紙而出,細看下去總感覺被什麼東西監控著一舉一動,叫人心生不適,就在這時木履的踏踏聲由遠及近。

接著高台上啪的聲亮起一盞白燈。

一個黑影自深處慢慢出現,經光線蔓延,先是一身五條袈裟的著裝,不少人側目接耳,說著和尚兩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