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6月23日
程初夏睜開雙眼,眼前白色的世界十分陌生。此時全身無力,隻覺得身上汗津津,卻又冷的不住的顫抖。感覺每一次呼吸都泛著血腥味,胸膛火辣辣的,像是被熊熊火焰灼燒。神智在疼痛中慢慢的恢複清醒。眼神所及之處都是白色,白色的房頂,白色的牆麵,白色的窗簾,以及掛著的藥瓶。
她偏頭望見正在跟護士交談的艾雪,叫了一聲“媽媽”可能是因為帶著呼吸機的原因艾雪並沒有聽見。程初夏模糊的看見媽媽輕撫麵頰,不住地擦拭眼淚。初夏又呼喚了一聲“媽媽”,這一次,牽引出一陣咳嗽,隻覺得從胸腔裏帶出一陣血腥的痰熱,嗆得初夏眼淚流了出來。
艾雪聽到初夏的咳嗽聲踉蹌著衝過來,跪到床邊,“孩子,你醒了,你醒了!”看著媽媽紅腫的眼淚如泉湧,一邊幫初夏順著氣,一邊喊著“初夏爸!初夏爸!孩子醒了,醒了!”媽媽拉起她的手貼在濕漉漉的臉頰上已然泣不成聲。程爸聽見妻子的呼喚趕來,帶著濃濃的煙味,站在初夏麵前,雖然不像母親泣不成聲,但是程錚雙眼猩紅,抿著的雙唇顫抖著。初夏皺皺眉頭想問從來不抽煙的爸爸怎麼一身煙味。張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隻覺得口中苦澀。
“醒來就好,醒來就好,你嚇死媽媽了,你知道麼?嚇死我了,初夏,媽媽這一天一直在求神靈,把中國的,外國的神都求了無數遍。還好我的女兒醒過來了,不然你讓媽媽怎麼承受得了?你以後都不允許再這樣嚇我,永遠不可以。”艾雪緊緊握著初夏的手,哽咽的說著。
初夏看著憔悴的母親,努力的牽動嘴角,擠出一個笑容安慰媽媽。然後又看看站在身邊的父親,讓他們不要擔心。
“你看著初夏,我過去看看。”程錚拍拍妻子的肩膀,妻子緩緩站,想要跟丈夫交流什麼。回過頭看看初夏欲言又止,默默的點點頭。
父親出門後,過了很久才回來,囑咐幾句就又走了,沒有對初夏說什麼。每次初夏想問母親,一張口就引來一連串的咳嗽,什麼也沒有問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