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去了兩分鍾,嚴時沒回複。她納悶,這不像是嚴時的作風啊。平時她給他發微信,他總是秒回。
她撥了個電話過去,提示正占線。耐心地等了約莫五分鍾,再撥過去,還是占線。
她按捺不住了,直接上了五樓,到了503的門口,叩著手指輕輕敲門。
他來開門,一見是她,臉上飛快掠過一絲驚喜,但還是理智地把一根手指抵在唇上,示意她先別說話。
原來他正跟工作夥伴開電話會議,已經進程過半。
她隻好先進去,坐在床上等他。
他坐在窗邊椅子上,手上拿著一份資料,流利地說著她聽不懂的法語。
她先環顧一遍四周環境。房內當然不是古代客棧的設置,而是現代化酒店式的,有電視和空調,潔白柔軟的雙人床,木地板,還有個小露台,可以看到一大片的海。
他已經在這兒住了幾天,一切卻還像剛剛入住般整齊清潔,就連白色床單上都沒有一絲褶皺。
她不禁感慨,他到底是個多自律的人?看來特別優秀的人,管理一切的能力,都遠超常人想象。
更難得他公私分明。他平時見到她總是笑嘻嘻的,此時在工作中,表情卻相當認真嚴肅,說話的語氣平和中透著堅定,渾身散發一種自信氣質,兼有果敢魄力。
她耐心等他結束會議,足足等了二十分鍾。在這二十分鍾裏,她忍不住偷偷朝他臉上瞄了一眼,又瞄了一眼--她沒見過他此時這副專注公事的模樣。
掛電話後,他來到她旁邊坐下,臉上的嚴肅認真,瞬間變成溫柔笑意。
“沒想到你會來這裏找我……”他跟她說話的口吻,也完全不同於剛才的公事公辦,仿佛換了一個人。
她無奈地歎了口氣,停頓一下,小聲說:“我媽讓我來邀請你,明天晚上去我家吃飯。”
他先是懷疑他聽錯了,呆了半天,眉梢眼角漸漸掛上喜色,興奮得有點難為情:“栗栗,去你家吃飯?我們的關係……什麼時候發展到這一步啦?”
她反應過來他誤會了,紅著臉拍他一下,嬌嗔道:“隻是吃個飯!你別想多了!”頓了頓,免不了擰眉解釋:“都怪你!中午非要送我回家,結果讓我媽看到了。她知道你是我的朋友,專門來明月島旅遊,一定要我邀請你回家吃飯。她說……要請你嚐嚐明月餐館的招牌菜。”
請他嚐嚐明月餐館的招牌菜?那為什麼不約他去餐館,而是約他去家裏吃飯呢?可見唐栗的母親還是有意要認識他的,也許心裏對他很有好感?他又回憶了一下,今天中午他送唐栗回家的時候,在她家門口還拉了她的手,如果她母親看見了,肯定就猜到他們關係不一般。可是他們現在到底算是什麼關係呢?朋友?很好的朋友?還是……
她等著他的答複,他卻苦惱皺眉,胡思亂想了一大堆。
她還以為他不願意,扭了扭身體,哼了一聲,撅嘴說:“你是不是不想去?不想去算了!”
他連忙說:“去去去,我怎麼會不想去?為了你,我是什麼都願意的。”
她的一顆心又重重跳了一下,完全跟不上剛才的節奏了。
“那……明天見吧。”
“明天見。”
她站起身,要走。在一瞬間,她的手腕處突然覆上一陣溫潤,是他又拉住了她的手。她詫異回頭,他稍稍用力,把她往身邊一帶,她跌坐在床上,差一點就跌坐在他身上。他們的鼻尖也隻差那麼一厘米的距離,便會親密地觸碰到。
“你幹嘛呀?不是說好了明天見嗎?”她紅撲撲的臉蛋,像極了小嬰兒的,在冬天裏被風吹凍,細膩的白透出淡淡的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