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張念林,17歲,一個月前還是一名普通的高中生。
而現在,我在一家剛死了人的房子裏,跳大神。
今夜,我是一名殺手。
而我的目標,便是那個趴在棺材前痛哭的男人。
入夜之後,那些來吊唁的客人紛紛離去,沒有人願意一直待在這個發生了靈異事件的屋子裏。
“法師,辛苦你了,我想多陪陪她,可以嗎?”
眼前說話的男人便是這屋子的主人,死者的丈夫,以及張念林的目標!
男人的悲傷被張念林看在眼裏。
一個三十歲的健壯男人,眼睛紅腫的像生氣的癩蛤蟆一樣,眼皮上數顆大大小小的疙瘩。
這是一個三口之家,男人唯一的親人就是還在上小學的女兒,沒有人能安慰以及同他分擔這種失去的痛苦。
張念林回過神,麵具下的眼睛中有些不忍。
此時的他,整個身體完全隱藏在薩滿服下,神帽上的彩穗嚴嚴實實的遮擋著他的側臉,再加上麵具的遮掩,沒有人知道這個法師已經被人給替換了。
“嗯”
張念林點點頭,吐出一個字,便繼續他的法師工作。
一邊揮舞著右手的羽翼長鞭,一邊撥動著左手的撥浪鼓,隨著節奏雙腳交替踏出舞步,引得腰間的鈴鐺不停地作響。
他在等,
靈位前燒的香已經被他動過手腳,再過五分鍾,這個男人便會沉浸在自己的夢中。
而那時,便是他與妻子團聚的時刻!
五分鍾後,
男人趴在棺材前陷入了沉睡,張念林停下了腳步,從身後掏出一把匕首。
月光透過窗戶照在匕首上,反射在張念林戴著的的麵具上。
他高高的舉起匕首。
下一刻,這把純淨的銀白匕首,將會沾染上猩紅的顏色,成為取走男人性命的凶器。
匕首重重的落下......
眼前的男人和張念林無冤無仇,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還要從六天前說起......
六天前,
從張念林下定決心,找到他的班主任,遞交了退學申請書,已經過去了一個月,
他打算結束自己的學業,正式踏入社會,成為一名社會勞動者。
而張念林的班主任也知道些他家的情況,就沒有過多地勸誡,隻是告訴他高考前回學校一趟,至少把畢業證領了,這算是對張念林的最後幫助了。
辦好所有手續,正式離校,張念林很快就找到了兩份兼職,餐館和夜市的服務員。
像他這種還沒高中畢業的未成年,體格又瘦弱,也隻能做這種要求不高的工作了。
工作性質是兼職,工資日結。
“除去我自己的開銷5元,一隻生雞腿5元,這周還剩下1040塊。”
不要懷疑他是怎麼做到一周個人開銷5元的,餐廳提供午飯,夜市提供晚飯,對他來說5塊錢已經是超支了。
他的臉上因為長期的營養不良,顯得有些蒼白,全無血色,臉頰兩側甚至都有些凹陷。
算完賬,張念林躺在自己的床上,側著腦袋看著桌子上的鬧鍾。
屋子不大,一張小床,一個櫃子就占據了三分之二的空間,除了空出來的小道之外,剩下的地方堆積著雜七雜八的東西。
他的家庭不是很窮,是非常窮!
母子二人相依為命,他的母親兩年前患上了腦腫瘤,直到一年前才被張念林發現,逼著住了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