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立抒轉過身,認真的看著楊則。與他對視的這一刻,她在他的瞳仁裏看見了自己的倒影,有緊張,有無措,有不安,還有一絲似有若無的義無反顧。
“不管你說什麼,我都相信。”
楊則微垂腦袋,靜靜地看著夏立抒,漆黑的雙眸仿若一潭暗湖,盡管麵上風平浪靜,卻無人知曉水下的暗流湧動。
兩人麵對著麵,雙手輕輕相扣。
“喜歡。”
楊則的聲音不重不淡,卻透著一股濃烈的堅定。
夏立抒的手指不可察覺地收緊,指尖略微發燙,是楊則手掌心傳來的溫度。
這兩個字如同通紅的鐵,燙在她等待審判的心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烙印。
他還想張嘴再說些什麼,卻被她製止。
“已經足夠了。”夏立抒握緊他的手,繼續開口,“楊則,你我都不是孩子。你有你的公司要經營,我有我的計劃要完成。我不能分散精力,去過多地關注一件沒有定數的事情。如果有一天,楊緣姐不再需要我為她做什麼,亦或是你需要聽從家裏的安排去聯姻,我們的合作關係就到此為止。好嗎?”
一席話說完,不像是征求他的意見,反而是在通知他,她已經做完的決定。
楊則非常明白夏立抒在說什麼。他們本就沒有一個正常的開始,從最初對她好奇、感到有趣,到後來的會吃醋、想占有,以及如今情不自禁的撒嬌與陪伴,她讓他感到安心歡喜。這一切的一切,無一不在彰顯,他對這段關係的上癮和沉迷。
可他們,終究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好。”
盡管預料到了他的回答,但親耳聽到時,她的心還是不可察覺地抽痛了一瞬。
她強壓下情緒,笑著看他,抬起手撫平他微微擰起的眉頭,也好似在抹蓋他在她心裏留下的條條溝壑。
結果已經不重要了。去體驗,去享受,去記住這場過程,就已足夠。
“走吧。”夏立抒鬆開雙手,轉身站到楊則身側,與他並排前行。
楊則淡淡一聲回應,抓著夏立抒的手塞進自己的大衣口袋裏,似在賭氣,又似在不舍。
“不想這些了,散散步吧。”夏立抒的手被他牢牢扣住,煩悶與躁鬱順著肌膚傳遞過來,她回應著捏了兩下,想要安撫他。
見楊則不說話,她又開口打趣到:“你一開始不是不想讓我做你女朋友嗎?怎麼現在反倒是你舍不得了。”
“難道你舍得?”楊則語氣略有不滿,夏立抒這話說的,好像她一點也不在乎他們之間的關係。
她挑挑眉毛,一臉的沒心沒肺,“還行吧。”
楊則有些不高興,故意用力按了按她的手背,“小白眼狼。”
隨即話鋒一轉,“離了我,你可找不到我這麼好的了。”
“這可說不好。”
“比如那個實習生?給你獻花,送你回家,還幫你拿可樂。”
得,原來這茬還沒過去呢。
醋精。夏立抒在心裏笑出聲。
“楊少爺是不是酸溜白菜沒吃夠,要不要再給您添點醋。”夏立抒笑他,“我不喜歡姐弟戀,而且我跟與青都說得很明白了,放心吧。”
楊則輕哼一聲,轉移了話題,“那我呢?”
“什麼。”夏立抒沒反應過來。
“你別忘了,你對我說過垂涎美色四個字。”
夏立抒捏捏下巴,印象中是有這麼回事,“你長得確實很符合我的口味。”
“這就是你送我花瓶的理由?”楊則微眯眼睛,看向她的眼神裏帶著一絲不悅。
還沒等到她的回複,他拉著她大步走向不遠處的迷你ktv,“今天讓你好好看看我是不是花瓶。”
楊則打開門,將夏立抒推進去。突然地轉場讓夏立抒有些不適應,回過神來時,門已經被關上了。
商場裏的熱鬧與嘈雜瞬間被隔絕在門外,隻留下彼此之間的細小動靜。
在這狹小又有些逼仄的空間裏,既可以看到外麵的人來人往,又可以聽到近在咫尺的急促呼吸。
“這是要獻唱了?”夏立抒開口打破這沉默的狀態。
“嗯。”
“沒想到楊少爺這麼接地氣。”夏立抒拿出濕巾,擦拭著公用設備,然後套上新的一次性話筒罩,“還知道迷你ktv。”
楊則在一旁下單,“就近,方便。”
夏立抒戴上耳機,楊則已經點好了歌。
他拿近話筒,正當她以為他要出聲開唱時,耳朵裏卻傳來他慵懶而又誘惑的話語:“如果聽不夠,下次可以去我家。”
這突然的邀請讓夏立抒心裏生出一股莫名的期待。明明靠得這樣近的兩個人,卻隻能通過耳機才能聽到彼此的聲音。這樣的感覺太過奇妙。經曆過短暫的心跳加速後,她聽到楊則繼續加碼,“我家有音室,也不會有人打擾。”
還沒等她回應,伴奏響起,他沒有給她拒絕的機會。
“細雨帶風濕透黃昏的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