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的事情一直是他心裏的一根刺。
林高陽撐起身體道:“大哥,你說什麼呢,咱們是一家人,要是我們因為你先前是大學生有出息、能幫上我們,我們就跟你親近,現在你不行了,我們就要埋怨你,那咱們還是什麼一家人!”
“就是,”林安平也道,“大哥,你別總往自己身上攬著,咱們做這些都是願意的。”
林宏勝的眼睛裏閃著淚花,他既自責又感動。
林青禾點點頭:“而且正所謂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誰說我們以後不會再起來呢?大哥,正好借著這個機會,我還想問你,你原來不是學的機械嗎,現在看書還能撿起來不?”
林宏勝用袖子抹了抹眼睛:“你問這個幹什麼?”
“你不是有很多同學現在都在鋼廠做到了頭頭了嗎,我想的是,明天我去問問,能不能讓你也去鋼廠幫著維修機器,不要錢也可以。”
“不要錢去幹什麼?”林安平問道。
“二哥你別急,我還沒說完呢,我的意思是,先讓大哥去工作一段時間,因為現在大家不了解大哥的技術和能力,所以咱們得先放低門檻,等到以後大哥熟悉上手了,別人修不了的機器隻有你能修的時候,你要走,他們都不會輕易放棄你的。”
“可是我……”林宏勝看了一眼自己的殘腿。
林青禾打斷他:“大哥,你隻是一條腿傷了,又不是腦子傷了,先前念書的時候,你比你那些同學念的都好,現在他們很多都在鋼廠做上了技術頭頭,要是你去,你肯定能比他們做的都好。”林青禾接著道,“大哥,我知道,傷在你身上,別人說的再多也不能設身處地地感受你的痛楚,但是不好的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咱就得向前看你說是不是?”
林青禾的話仿佛帶著一種鼓舞人心的力量,讓人不自覺地想要相信她。
“當然了,大哥你身體不方便,如果到鋼廠工作肯定會比別人吃更多的苦,就看你能不能忍受了。”
“那算什麼苦啊,隻要能重新工作,再多的苦我也能吃。”林宏勝自從廢了腿以來,還是第一次這麼堅定地說一句話。
林青禾也笑:“那我明天就去試試。”
“好好好,先別討論這些了,咱們吃飯吧,再不吃,紅燒肉都要涼了。”林安平道。
“家裏做紅燒肉了?我就說剛剛聞什麼東西這麼香,三姐,快給我夾一塊!”林高陽即使躺在擔架上,也嚷嚷著要吃肉。
誰知,林青禾微微一笑:“不行,你身上有傷,不能吃這麼油膩的,你可以先看著我們吃,一會兒我給你煮碗稀粥去。”
“三姐,不要這麼殘忍吧!”林高陽欲哭無淚地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