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你別哭啊,發生什麼事了,你說出來,大家給你想辦法。”
說話的是住在隔壁的馬曉燕,比林青禾大幾歲,是個有名的大嗓門,再加上筒子樓隔音不好,平時她在家裏大聲點說話,左鄰右舍都聽得一清二楚。因為原主之前教過她織幾個花樣,所以她對原主還算熱心。
“是呀。”
“是呀。”
眾人附和。
林清河沒有直接解釋原因,而是撥開頭簾:“嫂子,你看看。”
林青禾撥開頭發,露出剛穿過來時原主和錢香芹撕扯時候額頭上撞出來的口子,傷口本身倒是沒有多深,但是滲了血,又是在腦袋上,看著就有點唬人了。
林青禾一動,又露出了背上郭小月的臉,剛剛劃出的血道子清晰可見,再加上小孩子皮膚嫩,半張臉都腫了。
“哎呦,這是怎麼傷的啊?”
“這麼嚴重啊,都出血了。”
“該不會是……”
眾人交換了一個眼神,都明白了那沒說完的話是什麼意思。
這個時間點,各家的男人都上工去了,郭家就剩下林青禾母女倆和錢香芹,林青禾和孩子都掛了彩出來,不是錢香芹幹的還能是誰?
再加上她們平時就沒少見過錢香芹苛待林青禾,那麼好的一個兒媳婦,長得漂亮,還勤快,就連郭興的工作都是林青禾大哥幫忙介紹的,如今郭家能過成這樣,還不是因為人家林青禾,現在看人家娘家不行了,就落井下石,欺負人家,這人還真不是個東西。
林青禾楚楚可憐地道:“我家小月從昨天晚上開始就發起了高燒,我要帶孩子去醫院,我婆婆死活不讓,我怕孩子燒壞了,硬衝出來,才這樣的,各位嫂子,這日子我是真過不下去了,再待下去,我們娘倆就真的沒命了。”
郭家的事情,鄰裏鄰居的大家多少都知道一點,也知道錢香芹和郭興是個重男輕女的,這個年代,不少人都有這種思想,但是做的這麼過分的就不多見了。
尤其出來看熱鬧的大多都是婦女,也有不少是生了女兒的,自家的婆婆男人雖然沒有郭家的人做的過分,但是也會埋怨幾句,所以她們更能體會到林青禾的心酸。
人群中不知道誰啐了一口:“這錢香芹怎麼一天到晚不幹人事呢。”
但這畢竟是郭家的家裏事,外人說的再多也沒用,馬曉燕勸道:“還是孩子的病重要,你先趕緊帶著孩子去看病吧,要是手裏沒錢,先從嫂子這拿一點應應急。”
林青禾擦了擦眼淚:“多謝嫂子,錢我自己能想辦法,要是我婆婆追出來,隻求各位嫂子幫我攔一攔,讓我帶著孩子把病給治了。”
這點要求,眾人哪裏能不同意,紛紛道:“哎,你放心,快去吧,孩子要緊。”
林青禾感激地道:“謝謝嫂子們了。”
林青禾剛走沒多久,錢香芹就追出來了,那是她兒子掙的錢,不能就讓林青禾這麼拿走了,隻是她剛追到門口,就被左鄰右舍的女人攔住。
錢香芹又急又怒:“哎呦,你們這幫長舌婦攔我幹什麼,林青禾偷了家裏的錢跑了!”
眾人麵麵相覷,心想這人真是什麼都敢說,要說這樓裏林青禾賢惠持家、孝敬長輩排第二,就沒人敢說第一,說她偷錢,誰能相信?
尤其是大家剛看見林青禾楚楚可憐的樣子,再對比錢香芹現在的咄咄逼人,大家便想也不想地站在了林青禾那邊。
馬曉燕忍不住替林青禾說話:“錢嬸子,我長這麼大真是沒見過像你一樣這麼愛把屎盆子往自己兒媳婦身上扣的,你說人家偷你錢,你們家的錢是哪兒來的啊?你別嫌我說話難聽,人家小林嫁到你們家之前,你們家不就是一個鄉下種地的嗎,連間像樣的房子都沒有,現在什麼都有了,就開始卸磨殺驢了?做人可不能這麼沒有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