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歎息了三次,溫婉這才堅定心神,坐在床沿邊靜靜地望著他。眼神描摹著他如雕刻般的俊顏,這張她已經愛了數不清年頭的容顏,此刻,非常諷刺地躺在她身邊。
可能,這正是極致地詮釋了:觸手,卻不可得。
心中又歎息了一次,她斂回目光,索性掏出手機,開始刷刷朋友圈打發時間,順便給葉柳發了微信:“休假怎麼樣,怎麼都沒照片發來?”
那邊好半晌沒有反應,可能正在甜蜜逛街吃飯呢。思及此,她的眼神又有些落寞,甜蜜這次詞,恐怕是與她無緣了。
時間真是太漫長了,溫婉百無聊賴地刷著手機。突然蹦出來一個語音,頭像是一個帥氣的正在滑滑板的少年,很符合某人耍帥臭屁的特質。
她摁下接通鍵,宋鑒之有些無賴的聲音傳來:“小婉兒,今天走的這麼急,真是傷了我的心。怎麼樣,事情解決了嗎?”
溫婉嗯了一聲:“我有點累,沒別的事我就掛了。”
“唉,別啊,咱倆這什麼關係,沒事就不能聊天了?”對麵貧嘴道。
床榻上昏睡的某人此刻似是捏緊了拳頭,連眉心都微微皺起。
溫婉坐在床沿邊,背對著他,倒也沒發現異常,冷淡說道:“咱倆沒什麼關係,沒事我就掛了。”
床榻上的某人唇角不自覺揚了揚,似是非常受用。
“小婉兒真是太冷淡了。”對麵委屈道,“那好吧,你早點休息,明天記得來選照片。”
“哦好。”溫婉無奈地摁掉通話。
床榻上的人翻了個身,溫婉以為他被吵醒了,緊張地扭頭,卻不料被他長臂一撈,撲倒在床上。
沈汝庭依舊沒有醒來的意思,沉睡的俊顏近在咫尺,根根分明的睫毛印入眼簾,溫婉隻覺得有些心跳加速,想要掙脫,可對方的手臂太沉太緊,居然紋絲不動……
“哥?”她窘迫地輕推他的胸口,又怕他病中不適,實在是無所適從。
奈何沈汝庭沒有半點要醒來的意思,反倒長臂將她摟的更緊了,像是睡夢中抱著柔軟的抱枕。她的腦袋不受控製地撞進他的胸膛,他的下巴蹭在她腦袋上,竟是完完整整地被抱在了他懷中。
溫婉有些局促……
若是明早醒來,不知沈汝庭會作何感想……隻怕又覺得她死灰複燃了。
這一次,她絕對、不會、再重蹈覆轍了。
這樣不停地想著,不停地警示著,不知不覺間竟睡熟了。翌日醒來,已是過了九點,隻怪酒店的遮陽簾效果太好,害的她差點錯過上班時間。
沈汝庭依舊躺在身側,英俊沉靜的睡顏讓她有一瞬間的沉溺和心酸。心中又默默歎息一聲,溫婉輕手輕腳地撥開他的手臂,悄悄爬下床,趁著他未醒,神不知鬼不覺地消滅一切罪證。
躡手躡腳地走出臥室,不想打擾他休息,慢慢關上臥室門。臥室門關上的刹那,屋內又恢複了昏暗,昏昏暗暗中,床榻上的人緩緩睜開了雙眼,那雙眼很是清明,竟帶著一抹笑意。
客廳裏溫婉掏出手機撥了電話給賀朝輝:“賀總,我哥他還沒醒,麻煩讓李醫生再來檢查一下吧。”
“昨夜睡的可好?”賀朝輝嘻嘻一笑,反問道。
睡?溫婉有點莫名,她一個陪床的,又沒床榻睡,怎麼會睡的好……說起床榻,她的臉上一陣燥熱。
溫婉有些尷尬,轉換話題道:“等李醫生來,我就得出門上班了。”
“好,他馬上到。”賀朝輝說。他說的可是實話,雖然沈大少病情不嚴重,但作為出色的私人醫生怎能不實時照看。為了方便,他就住在酒店下一個樓層。
溫婉在客廳的衛生間簡單梳洗了一番,不一會李醫生就來了。這人怎麼到的如此之快,溫婉雖有些疑惑,卻也沒多想,問了幾句沈汝庭的病情,在得到李醫生“好好休息就無大礙”之後,這才拎起挎包出門上班。
李醫生等她走了之後,推門走進臥室,隻見床上的人已經起身站了起來,臉上漾著笑意。想也是,沈大少最近飲食不規律,又抽煙喝酒的,死命折騰,大毛病倒是沒有。可昨夜,那賀朝輝卻如臨大敵,非得讓他臥床休養,也不知在籌謀些什麼。隻是,一見到今日早上那美女焦急模樣,恐怕也能揣測二三了。
接連幾日陰雲密布,今日總算是風和日麗了。沈汝庭上午進辦公室的時候,唇瓣還掛著淡淡的笑意。秘書辦的人偷偷交頭接耳:“今天董事長是有什麼喜事嗎?”
走在後頭的賀朝輝輕咳一聲,低聲道:“不要妄議董事長是非。”
眾人紛紛噤聲。
沈汝庭一天的行程排的很滿,接連開了幾個會,就已是接近下班時間了。有些疲累地揉著眉心,瞥了一眼手機,似是有些希冀落空的悵然。
賀朝輝瞅了他一眼,心中了然。今日,沈大少不知多少次看向手機了,肯定是因為妹妹一整天都沒有關心他,生著悶氣呢。賀朝輝摸摸下巴,要不要好心地提醒一下妹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