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胡思亂想。”抹掉她不自覺滾落的淚水,語調又低又柔,“有哥在這裏,不會有人再傷害你了。”銳利的眼眸中似是閃過一抹陰狠。
沈汝庭絕不是個好惹的角色,溫婉是見識過他的手段的,當年杜春佳的下場就是最好的例子。
“他們……”
他以手堵住她的唇,阻止她繼續說下去。手指在她光潔的臉頰上輕輕地摩挲著:“你放心,我保證他們這輩子走不出監獄半步。”
溫婉心中一顫,仿佛他是如此地在乎她。
低頭瞅了眼自己的身體,恐怖的記憶浮上心頭:“哥,我是不是……”
“沒有。”他篤定地搖頭,“周濟雲救了你。”
“周濟雲?”
“他們沒有碰你,隻是嚇唬你。周濟雲趕到時,你已經嚇昏過去了。”他擔憂地瞅了她一眼,“小婉,忘記這件事吧。好好休息。”
溫婉迎上他的視線,呆呆地望著他俊美如往昔的臉,點了點頭。
溫婉住了三天院,沈汝庭每天都來看她。高大的身影一坐在狹小的病房裏,總是給她非常大的壓力。隻要他一推開門,周遭滿滿的都是他的壓迫感,他的氣息,他的味道,他偶爾的關心。沈汝庭工作繁忙,陪她入睡後,還要趕回公司辦公。她總是假裝睡著,待他走後,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盯著天花板發呆。
周濟雲身上也掛了彩,躺在隔壁的病床上,倒也不是很重的傷,偶爾會過來找她聊幾句。周雙玉來看她時,若有似無淡淡說了句:“沈婉,難道你還不明白我哥的心意?”
溫婉垂下眼,仔細回憶著。明白嗎?連她自己也不知道。
周濟雲是個好男人。他以前有個交往很長時間的女朋友,他似乎很愛她,也被她傷的很深,因為她毫無預兆地在兩人交往六年的紀念日裏跟著另一個更有錢的男人跑了。後來周濟雲遇上了溫婉,或許正是因為她這種為愛執著到癡狂的性子才讓他重新相信了愛情。更或許,在不知不覺中隱隱產生了一些情愫。
溫婉開始仔細思考,她和周濟雲的關係,究竟該走向哪裏?
她出院的那天,周濟雲送了一大捧玫瑰。她捧在手裏,眼角發疼,隔著淚眼朦朧瞧著他溫文儒雅的麵龐,忽然明白了,釋然了。
他們都是受過情傷的人,得不到最愛的人,或許才最適合相濡以沫。
“我們可以試著相處看看,如果相處了以後你還是覺得我們不適合,我也不會強逼你。”周濟雲說,言語中有著緊繃的緊張。
溫婉微笑著點頭。
唇角彎起笑意,周濟雲捉起她白皙的小手,放在手裏揉了又揉,仿佛那令他愛不釋手一般。
“以後就由我保護你。”他如同起誓一般說,順手一牽,將她抱在懷裏。
這樣的懷抱淡淡的柔柔的,也有溫情,也有感動,她告訴自己該知足了。溫婉自他懷裏抬起頭,不適時地卻瞧見出現在門口的沈汝庭,神色陰鬱又複雜,反而朝他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哥,你來了。”
她回頭瞧了一眼周濟雲,安慰似的朝他笑:“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明天我來醫院看你。”
周濟雲朝她點頭,卻在接收到沈汝庭近乎陰冷恐怖的眼神後,變得有些不確定了。沈汝庭他……是不是……
暗暗握了握溫婉的手,似乎這樣便能給他一些肯定的勇氣。
沈汝庭親自開車來接她,黑色的路虎,如同他的臉色一樣凝重。相顧無言,溫婉轉頭望著窗外飛馳的景色,燈紅酒綠的地方更能映襯心底的荒涼。幸好,她再也不是沒有靈魂的人了。
“哥,怎麼不讓小陳開車來呢?”她沒話找話地說。
“他有事。”簡短又冷淡的回答。
空氣又冷寂了下來,溫婉繼續望著窗外的繁華林立。
“哥,我決定留下來了。”她對著窗口說,卻不敢看他,怕又看見他臉上的為難表情。
“為了他嗎?”問的極慢。
溫婉轉頭看他,他依舊專注地看著車,釋然地笑了:“是啊。”
沈汝庭的臉色似乎黯了黯,仿佛她這個麻煩又要回國來叨擾他,令他不甚其煩。溫婉連忙接口:“哥,你放心。我知道住在家裏會一直打擾到你。等我找到工作,我會搬出去住。”
沈汝庭牽了牽嘴角,不置可否。
沈汝庭將她送到家,叮囑李嫂好好照顧她,又回辦公室了,直到深夜也沒有回來,一連好幾天都是如此。就算同住一個屋簷下,他們的交集也是那麼少,一直以來,就是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