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瞳的這種“骨骼重組”能力,實際上就是相當於把自己變成了某種軟體動物。
螞蝗、蚯蚓、蛇、章魚諸如此類。
它們由於本身沒有骨骼支撐,所以軀體可以呈現任意的姿勢,甚至很多時候,都如同一灘水一樣柔軟。
如果將這種柔軟放大數十倍,並且配上極為強悍的自愈能力,就形成了左瞳的“骨骼重組”。
作為她的哥哥,左格很清楚自己妹妹這個能力的優勢和劣勢。
就像每一種軟體動物一樣,刀刃堅硬之物,難以將其傷害。
但自然之中帶有屬性的物質,往往是其無法躲避的災難。
最簡單的,便是那被包裹起來的男人手上所塗抹的火藥。
行走在荒漠之中,生存、死亡、掙紮與恐懼,身為荒客,要學會在無數個漆黑的夜晚中成長。
火,水,糧,衣,藥
這些是身為一個荒客,要時時刻刻帶在身上,並刻進骨髓裏的東西。
西區的人們,常用一首對仗工整的詞,來形容一名荒客的人生。
“以璀璨星空當被褥,以貧瘠大地為玉枕,以自然世界為衣裳,以萬物生靈為食糧。”
左邊的口袋是水,右邊的口袋是火。
胸前裝著藥,腰間放著刀。
走一步,便多活這一步。
走一天,便多活這一天。
從小就在荒野長大的他,對戰鬥已經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就算自己現在沒有搞明白,為什麼這個女孩可以變成這種樣子,但他憑借豐富的經驗,還是知道如何應對。
在最後一次警告仍然沒有作用後,男人從兜裏掏出火石。
麵色沉重,兩塊火石輕輕一擦,那塗抹在女孩柔軟肌膚上的火藥,便“轟”一下燒了起來!
火光乍現,頃刻間,淒厲的慘叫聲響起!
與此同時,從二樓上速度極快竄下來一道黑影,仿佛閃電一般,一把攔腰抱住那女孩的身體,直接挪到了樓下空曠的位置。
男人得到空隙後,拍了拍自己著火的頭發,將其熄滅。
隨後用刀沿著頭皮割幹淨一塊麵積,十分熟練並且自然的清晰那些已經被燒焦的發絲。
“我警告過她。”
將短刀收起來,他聲音沉重道:“這種火藥是特質的,並不是簡單的燒傷,裏麵摻有大量的金屬物質,一旦點燃,如果清理不幹淨,是無法治愈的,你帶著她走吧,我不會為難你們。”
左格抱著自己的妹妹,死死咬緊牙關,麵色痛苦。
她已經解除了“骨骼重組”的狀態,從肩膀到後背脊骨處,完全被燒黑,散發著令人不安的焦味。
但最讓人無法理解和無法接受的,並不是這些傷痕,而是她的身體,沒有任何恢複的跡象。
似乎被眼前這個男人說中了,那火藥之中,含有一種十分特殊的物質,阻礙了他們身體的快速複原。
可是
不應該會這樣
蟲人的自愈能力十分強悍,不管是什麼傷,哪怕像溫良那樣,隻剩下一副骨架,都能夠恢複。
這區區的燒傷,怎麼可能無法恢複?
左瞳的神色似乎有些痛苦,她抓住身旁人的手,聲音顫抖著,令人心疼道:“哥哥疼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