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著的葉盛很安靜,就像一汪古井無波的水潭,表麵看著幽靜,碧水如鏡,很有欺騙性,實則掩蓋了內裏的洶湧與殺機,一旦放鬆警惕踏入潭水之中,必定會被奪去呼吸、被掠奪身體平衡、被絕對的力量擠壓變形、填充,然後陷入深不見底的潭水之中,永不見日光。
而白高軒就是被這幅景象所吸引的毛頭小子,明知道潭水很深可能會淹死人,卻還是毅然決然的想要踏入潭中,想要和葉盛融為一體。
白高軒沒有午睡的習慣,他就這麼靜靜的看著葉盛,看他的發絲,看他的耳朵,看他的唇……怎麼看都覺得不夠。
葉盛纖長的睫毛在日光的照耀下散發出淡淡的綠芒,或許是日光太過熾烈讓他睡得不是很安穩,眉頭不知何時皺起一個弧度。
白高軒伸手貼心的擋住光線,沒了陽光的幹擾,葉盛重新展平眉頭,很快呼吸變得綿長,熱乎乎的氣息撲打在脖頸上,鬧的心癢癢的十分折騰人,他一邊給人遮陽,一邊小心的拉開躲開葉盛的呼吸,就怕自己忍不住跟人貼貼。
隨著時間靜靜的流逝,很快白高軒也跟著葉盛呼吸的節奏陷入的睡眠中,兩人呼吸頻率交融到一起,就像一個人一樣。
很快半個小時過去了。
“唔。”
白高軒率先醒了過來,他沒想到自己竟然也跟著睡了過去。
葉盛還在休息,白高軒怕驚擾了睡夢中的葉盛,艱難的保持著仰躺的姿勢,雙手環抱著葉盛一直沒有動過,他的下巴不知道什麼時候頂著對方的發旋,不自覺地輕輕碾動。
白高軒的動作不大,葉盛還是察覺到頭頂的動作醒了過來。
“你醒了。”
白高軒想要起來,才剛一動,才發現自己的半個身子都麻。
他默默的靠在的榻上,等待這陣痳意褪去。
葉盛慵懶的打了個哈欠,見白高軒一動不動的半躺在榻上,隨即貼了過去,用手按壓白高軒發麻的皮膚,隨即泛起一陣難耐的酥麻。
“別……”白高軒條件反射的拒絕,又靦腆的著臉站起來,僵硬的身體出去了。
白高軒到櫃台走了一圈,拿出來嵐藝送他的小香爐,當初嵐藝告訴了他使用的方法,還有用法,剛才他一著急就忘記了這個重要的東西,小香爐不止能散熱還能當暖爐用,給葉盛正好。
下午這段時間白高軒一直在處理黑疙瘩的事情,搬完東西還有時間他打算去城裏一趟,拜訪之前給他擺陣的陣法師。
陣法師大隱隱於市,就住在熱鬧西坊街裏,白高軒上門的時候招待他的是一個年紀不大的小弟子。
小弟子將白高軒領進門,白高軒第一時間說明了情況,小弟子知道陣法被破壞之後,仔細詢問了一下具體方位還有壓陣的具體物品,之後很遺憾的告知白高軒,“這個情況有點不太樂觀,涉及陣眼的貫通,隻能說廢了又沒有完全廢,需要家師親眼去看才知道。”
“那尊師有空嗎,還請他走一趟,酬金可以商量。”白高軒把自己帶的禮盒拿出來,“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好說。”小弟子點點頭,看在白家人的麵子上沒有拒絕,帶著禮盒就往院子後麵的書房走去。
書房裏,五六個穿著華服修士正在高聲談論,他們都是修真界有頭有臉的大人物,現在卻像市井匹夫一樣吵得眼紅脖子粗,其中一個頭戴著灰褐色的頭巾,大蒜鼻頭很顯眼的中年人就是白高軒要找的陣法師。
“這次秘境是藥王穀和我鴻雲宗治下的指月門,以及藍家拍賣場的人共同發現的,派人進去秘境探測的是我們,付出了十幾名弟子的性命將秘境情況帶回來,到頭來便宜其他人,我們一點好處也沒有,進去秘境的名額我們幾家必須拿大頭,不然各憑本事。”鴻雲宗的長老陣地有聲的道。
“修真界一直默認的規則,怎麼到鴻雲宗就是我們強迫的一樣,而且指月門隻是鴻雲宗的附屬勢力,嚴格來說並不屬於洪雲宗吧,貴宗吃相不要太難看了。”
“進秘境曆練的令牌都都沒有做出來,就急吼吼的想要瓜分名額,沒令牌還不如讓那些弟子去送死。”陣法師耳朵都聽起繭了,忍不住嗆一句,正當他煩躁之時,正好看見外麵來找他的小弟子便直接出去了。
“師父,白家小少爺遞了請帖,現在正在待客廳裏等您。”小弟子正想著怎麼進去告訴自己師父呢,對方自己出來了,讓他鬆了口氣。
陣法師記得這個人,不僅因為他是白家小兒子,還因為對方要求比別人的奇怪,一聽說人上門就想立馬去招待,他走了一半,突然問,“他是一個人?”
小弟子知道自己的師傅什麼性子,立馬道,“白少爺是一個人來的,並無其他人陪伴。”
陣法師一聽是他自己一個人來的,不由自主的皺眉,思慮沒有白家人陪伴,對方一個被封住記憶什麼都不知道的普通人,應付起來可是麻煩的很,想起白家人的叮囑他就有些意興闌珊,“我現在沒空,還要陪著貴客,沒有有時間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