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為了符合古鎮的氛圍,民宿房間內的燈光並不十分明亮,柔和的暖色燈光輕柔地撒下來,讓人覺得身心都放鬆了許多。
景容站在窗邊,白日裏綰起的發因為剛洗完吹幹的原故,柔順地披散下來,烏黑的長發在燈光下,反出清淺的光暈。
她麵頰上帶著淺淺的紅暈,不知是因為剛吹完頭發被熱氣熏的,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美人豔骨。
夏以汀看了一眼便克製地移開目光,將問題拋回給她:“你說怎麼睡?”
房間裏隻有一張床,也沒有大到能夠容納人睡下的沙發,如果兩個人都想好好兒睡,隻能同床共枕。
雖然這個情形早在景容答應並房間時就預料到了,可真到了這個時候,又難免有些不自在。
景容深吸一口氣,剛想說些什麼,見夏以汀神色坦然,忽然又覺得自己有些過於矯情了。
如果還要出爾反爾推三阻四,那一開始何必又答應呢?
明明一開始她也是不介意的呀。
景容在心裏這樣說服自己,頓了一頓,說出口的話還是拐了個彎兒:“先把瓜瓜送回去吧。”
景容已經換上了家居服,索性找了個長t恤往外一套,抱著瓜瓜準備去找江雲芮。
夏以汀也找了個外套:“我和你一起去。”
夜色漸深,已經過了入住的高峰期,大部分遊客選擇在房間休息,為明天的漢服節養精蓄銳。
大廳裏人不多,隻偶有幾個住客從外麵回來,低低地交談著。
江雲芮正在整理台麵,見兩人抱著瓜瓜出來,笑道:“瓜瓜還乖嗎?”
景容在瓜瓜毛發柔軟的後背上揉了揉,將它放在前台,小貓咪輕巧地扭了個身子,自己跑去櫃台後玩兒去了,蓬鬆的大尾巴一晃一晃,讓景容有些移不開視線:“瓜瓜簡直是個天使,我都舍不得把它送回來啦。”
聽見有人毫不吝嗇地誇讚自家毛孩子,江雲芮很是高興,當即又決定犧牲瓜瓜色·相:“就衝你這句話,明天瓜瓜也得送你房間裏去!”
幾個人說說笑笑了一陣,沒有注意到外麵的行人。
唐知珞壓低了帽簷,目光晦暗不明。
他原本隻是想出來走走散散心,清禾古鎮他不熟,隻能順著路漫無目的地往前走,遇見人多的路段還會特意繞開,七拐八拐下來,唐知珞已經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了。
四處都是陌生的景象,民宿和紀念品店擠在一起,讓他辨認不出方向。
正當他四處張望,想著要不要給小林發個定位讓他來接自己時,無意往某間民宿裏一瞥,卻看見了意想不到的人。
景容長發隨意披散在肩側,穿了一件牛油果綠的長t恤,遮不住修長纖細的雙腿。她正站在燈下,光暈柔和,更襯得她皮膚白皙,光潔如玉。
一隻布偶貓從她懷裏輕巧地跳了出來,她的目光追隨著那隻貓,整個人姿態放鬆又慵懶。
就如同那隻尾巴翹得高高的布偶貓一般。
唐知珞猶豫了一瞬,最後還是決定冒著被粉絲認出和被狗仔拍到的風險,上前去找景容。
正當他快走到民宿門口時,後麵走過來兩個女生,一直在說些什麼,並沒有刻意壓低聲音。
“聽說唐知珞剛剛在長街上哎!”
“是嗎?早知道我們剛剛就去長街吃飯了!”
“對呀!一直都聽說他本人比電視裏要好看,真想看看他到底長什麼樣子。”
“他明天要走秀吧,明天就能看到啦!”
“對對對,還有駱羽和張江陽!”
兩個小女生邊走邊說,全然沒注意剛剛路過了誰。
唐知珞心裏的衝動漸漸平息下去。
這裏人太多了,他還沒靠近景容,就聽見有人提起了他的名字,萬一景容還在跟他賭氣,直接在大廳裏僵持起來,到時都不用狗仔來拍,好事的路人就直接發到網上去了。
唐知珞猶豫不已,一方麵擔心自己被人認出來,一方麵又覺得景容不至於這麼不懂事、不體諒他。
正猶豫間,忽然看見景容和對麵的人不知說了什麼,笑得前仰後合,一不留神往後麵倒去。
而她身後那個身形高大的男人很是自然地扶住了她。
夏以汀一手虛虛搭在景容後腰,一手扶住她肩膀,提醒道:“小心一點。”
一觸即分。
景容全然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剛剛聽江雲芮講了一個笑話,不知戳中了她哪裏的笑點,就仿佛被點了笑穴一般停不下來,還不忘拉拉夏以汀的外套:“剛剛芮姐說的那個你聽見了嗎?”
夏以汀順著她的力道微微彎下身去,唇邊含笑,十分有耐心地聽她將那個笑話再次講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