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淅淅瀝瀝下著,濃霧將綠林輕飄飄地捆住,霧遮人眼,一切都縹緲不切實際。
一黑衣少年在林間吃力地走著,身上數道破口,衣服微濕,分不清浸濕的是雨水還是血,血順著緊握的劍滴入地中,另隻手微撐著樹,少年低頭,大口大口喘著氣,額間青筋突起,眼中血絲遍布。
少年身後的霧中不緊不慢走出一人,一身白衣,不染分塵,頭發用白簪半束著,半散不散,手中把玩著一白扇,悠閑愜意。
“還不說白英去哪兒了嗎?”
白衣男子語氣慵懶,眼中卻露出殺意,黑衣少年轉過身,看著眼前的人,麵無表情,聲音虛弱道:“他已經死了。”
白扇飛出,速度極快,少年受傷嚴重,來不及格擋,白扇似劍鋒利,重重劃過少年胸膛,向後重重倒去。
雨落下重重打在少年臉上,少年半眯著眼,眼前或許是因為霧,模糊一片,全身無力。
白衣男子走到少年身前,白靴用力踩上少年的胸膛,身軀微微陷進泥濘的土裏,少年吃痛,極力忍耐不出聲音。
白衣男子看到少年的樣子,冷笑一聲,不屑至極,臉上全是陰狠,咬牙切齒道:“你以為,我會相信你殺了他嗎!啊?他怎麼會死!你怎麼會殺得了他!!啊?!”說著更用力的攆著少年的胸膛。
少年胸口如壓千斤重石,喘不上氣,眼中一片蒼茫,眼前浮現出白衣男子說得那人死前的樣子,道:“他,死了。”
他讓我告訴你,“他永遠也不會原諒你,至於對你的懲罰就是他的命。”
白衣男子聽了這話,發瘋似的笑著,眼睛發紅,麵目猙獰,拿著白扇抵著少年胸口,吼道:“你以為你編出這些我會相信?我就會放了你?”白扇被輸入靈氣,漸漸刺入少年胸口。
心口如千萬根鐵杵刺入,少年全身發抖,冒出冷汗,雙手摳緊泥土地,很痛苦可全身的力氣似被抽走,使不上力氣。
痛覺越來越弱,少年漸漸閉上了雙眼。
連下三天的雨,天終於放晴,蘇念坐在門前的石椅上,掰著手指頭,再一次清點著獨自出穀遊曆要帶的東西。
就在昨天,她滿十六歲了,師父答應過她,隻要她到十六歲,就可以讓她自己一個人出去遊曆,看看世界。
走來一紫衣女子,看著不知道看了多少遍的某人,長歎口氣,道:“阿念!你都弄了一早上了,還沒弄好啊!”
蘇念向女子擺擺手,道:“鳶姐姐,我得仔細看好,不然忘帶一樣兩樣就不好了!”
方鳶扶額,無奈至極,“那你一直弄,還要不要出去了!我爹爹他們還想跟你再說說話呢!不然來不及了!”
蘇念站起,蘇念將東西包好,深呼口氣,下定要自己出去遊曆的決心,提上劍,帶上行李,轉身對方鳶道:“我先得去跟師父道別。”
方鳶敲了下蘇念的腦門,“那你跟你師父道完別,一定也要跟我們來道別啊!要是悄悄地走了,我真得跟你沒完!”
“嗯嗯!”蘇念乖巧點頭。
蘇念走進一片林中,熟悉的在林中繞著,蘇念又繞了幾圈,停下,伸出手,在空中用靈氣畫出一符咒,麵前似鏡子碎裂,開出小口,蘇念走進,林間恢複原樣。
走進不再是一眼望不到頭的綠林,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花海,花開得熱烈奔放,包圍著一顆海棠花樹,又漫向遠方,隨風搖曳,不知盡頭。